推門而出,隻見淩雲木一襲簡單的金色暗紋黑衣,鎦金腰帶紮起幹淨利落,三千青絲金蓮發帶束起。雙手抱著古樸長劍在門前懶懶地站著。不經意間,此間少年亦長成落落男子。
見我獨自一人出來,他好奇的往後探頭,我走近,推了他一把,他這才收起打探的目光。“怎麼就你一個?”他說這話已經將我定為被拋棄的那一個了,眼中盡是幸災樂禍。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往前走去,嘴裏還是不自覺向他解釋道:“今日任務就我們倆,有危險。”接下來我簡單地向他說明了我的計劃,他皺了皺眉,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而後又是一把鉤住我的肩,懶懶散散。
“這事還要你出場?哼,我三兩下就將那些人解決掉。你就別去了吧。”說著,眼中卻出現了凝重的神色。你我都知曉這一次行動的危險性,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是一個賭,用自己的計謀設一個謎,希望能夠如願逮到那隻狡猾的狐狸。但是如果不成功,我們這塊肥肉就成案上的料了。
以己為餌啊……誰能預料我們可不可以見到明日的太陽呢?
“為什麼是丞相府邸呢?”牽馬的時候淩雲木才再次開口,就這麼一刻鍾的時間,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果然是淩雲木,無所畏懼,也是正是因為他還沒有牽掛吧,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他有個女人這一次若我們能夠生還,我可以考慮當一下媒娘。
“笑什麼?我這問題提的很有深度,幹嘛一副花癡的模樣。”他嚷嚷著,我這才發現不經意又走神了,果然像西決說的那樣,對於淩雲木我全心信任吧。這也有道理,我們師出同門,有時父親軍務繁重,我的功夫大都是淩雲木教的。那時我還是挺敬佩這個天分很高的師兄的,不知何時開始,就這樣和他沒大沒小地打鬧起來了。
將彎刀別在馬鞍,一躍上馬。“丞相被殺肯定有什麼原因,如今敵暗我明,丞相的屍首不知其蹤,這意味著丞相身上有什麼敵人想要的東西,如果是你,你會把你重要的東西放在除身上以外的那個地方呢?”
“嗬,這我可不知道。”他笑,眼中卻有意味不明的神色。我疑惑,不解他這話的意義,這家夥,說話神神叨叨的,沒個正經樣!
馬蹄重重敲擊著渝城的街道,早市已經開始,但人卻並不擁擠,丞相府落於繁華街段,白色的帷帳與這鬧市的喧囂格格不入。我想還沒有人發現那個躺在華麗棺淳中的枯瘦老人並非那叱吒官場的丞相吧。
將馬寄在客棧,我們並沒有直接往丞相府邸,而是往僻靜之處走去,一路上聽到有不少人在討論丞相的獨子,大都是說這個獨子花天酒地,沒有一點孝心,七日之期未過便沉迷花紅柳綠,敗家敗得過分。
我沒有細聽,自顧自地走著,能夠離人群遠些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一切,都按照計劃平穩的進行著,這讓我覺得我們的勝算多了些,因為我已經可以覺察到有人在跟蹤我們了。
“為什麼他們這麼明目張膽,是瞧不起我們嗎?”淩雲木嘟囔著,明顯不樂意了。不過這個詞用得好,瞧不起,哼,對方還真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否則,就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們。
“出來吧,畏畏縮縮可不是你們的風格。”我選擇了一條僻靜的小巷,我們人少在這種狹小的地方比較占優勢。“淩雲木,小心他們使藥。”我低聲向淩雲木提醒,這些人的手段我可不敢恭唯。
可是這一次他們卻出乎我意料的坦蕩。“公主別來無恙啊!”來人從屋頂一躍而下,從容不迫,我們在他眼中隻是待宰的羔羊。
“哼,太子殿下倒是悠閑。”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心中對這人無比厭惡,他聽我這話倒是愣了一下,隨後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聽入我耳中卻是諷刺無比,對這人的厭惡又多出了一重。
他往後一靠,悠閑得像是出遊一般。“公主這話我可擔不起,何時我有這尊貴的身份,我並非你口中所說之人,現在你大可回去看看,看那太子是否還在王城內。”蒙著臉,但是語氣中的自傲卻是掩蓋不住的。他低頭,聲音變得低沉。“不過現在你已經沒有機會回到王城中去了,今日,你便會死在我的手中!”
話音剛落,淩雲木便擋在我麵前,而埋伏在屋頂的人也都出現了,小巷顯得更加擁擠了。我沒有想到,竟會有這麼多人,現在要逃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