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整裝出行逢相識(1 / 2)

“一般女子都是微酌即可,山月為何對酒那麼執著呢?”他靠在我的肩上,聲音低低,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我一聽這話輕輕地笑著,這習慣,還真是來自我的父親。在我的一生中,我父親給我的影響遠大於我的父王母後。“這是一種懷念他的方式,在黃沙飛揚的戰場上,酒是最好的東西,可以忘記一切,包括生離死別,包括你手中滿沾的鮮血。”

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他安靜地聽著,任由微涼的風從我們身上拂過,慢慢地,也就困了。我感受到他輕柔的發絲拂過我的臉,癢癢的。轉了一個身窩在他的懷中,感受到他的唇輕碰我嘴角,無意識地,埋入他胸前。

夢中依舊是飄灑著的合歡花,隻是夢中人都消失了,我看著那一彎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的清月,忽然覺到莫名的難過,心中想到一個詞:宿命。

“山月。”輕輕的呼喚聲讓我睜開迷茫的雙眼,怎麼了?我抬眼便撞人淮南淺棕色的眸子,初晨的陽光迫使我再一次閉上雙眼。原來,已經這麼晚了。昨晚明明想要陪他說說話的,舍不得他一個人等待,也舍不得讓我一人思念。

彼此都是如此的吧。臨行別意總叫人難以分離,我對於他的依賴超乎我的想象。

掙紮著起身,定定神才發覺我們昨晚根本就沒有回去,一直在後院,他靠著樹,摟著我過了一夜。“對不起。”我伸手想要觸碰一下他的手臂,他瞬間便躲開了,我疑惑,卻沒能多想。這時候要是再不整理出發,今日我的行程便無法完成了。

匆匆忙忙回到前院洗漱,卻意外地碰上了滄海珠。她怎麼在這?我招呼著她往裏麵等,隨後進來的淮南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轉向我:“她便陪你一起去,一路上多少有個依靠。”

我點點頭,盡快洗漱完畢,出來時淮南已經將早餐端上桌,我草草地吃下,出門時淮南一把將我拉入懷中,輕輕在我的額上碰了一下。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應,一下紅了臉。我一定不是因為害羞來的,而是無法適應著突如其來的不舍情緒。

“小心。”他將手中的長柄彎刀放入我的手中,我可以感受到他指尖猶如春陽的暖意,一時衝動便伸手將他擁住。

之後,之後,滄海珠等不及便進來了。我愣愣地看著她紅了雙頰,我自己臉上也是燙燙的。

“走了。”我放開雙手,低頭往外走去,也沒有再回頭,但我知道,他始終在後頭看著我,所以腳步更加慌亂了。跳上馬匹便往昨晚設定的方向走,也顧不得朝陽刺痛我的眼。

“公主,我們好像走錯了。”滄海珠急急地叫住我,我抬頭看了一眼這越來越荒涼的地,仰著頭看向蒼茫的天,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我不認得路。”有些無奈亦有些想笑。

這下我可算明白淮南找滄海珠陪同的目的,這不明擺著要給我帶路!真是難為他想得這麼周到,但轉頭一想,我是不是被小看了?

“沒關係,我認得。”滄海珠嘻嘻地笑著,像放歸山林的鳥,完全丟棄了在王城中的拘謹,她應該是屬於這一片自由的藍天,王城隻會將她的天性湮滅。

“在清涼殿生活苦了你了,下回我們回去你搬到守安閣來好了。”我看著她手中提著的東西,淮南還真是嚴格的先生,這一次的東西都是他準備的,後來我看了一下,他僅為我準備了三套衣裙和一日的幹糧,剩下的都是些應急的藥物,這些倒是齊全得不得了。

“公主的守安閣似乎和王城裏的其他宮殿不同,像是沒有什麼規矩,也冷清得很。”她喃喃地說道,這孩子倒是直言直語 ,還是將她放在守安閣妥當,否則不一定惹出什麼禍事來。“但是仔細瞧,裏頭的格局分布得像是一個局。像是軍事上才會用上的。”

我心頭一驚,這女子果真是不簡單,如今不過十五歲竟懂得瞧懂陣法。她的父親想必也是不簡單的,但我卻不記得有這麼一位姓滄的人,是我漏掉了嗎?

日落時分我們勉強趕到我們今晚要駐紮之地,為了趕時間,我們連午膳都沒用,看到那一片蔥鬱的山林,心中也終於放心了,至少今晚我們無需就地紮營了。“公主,那裏有人,看上去,眼熟。”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豈止是熟悉呀,這人化成灰我也認得,不過幾日不見,他怎麼成這樣了,我加快走過去,那人聽到動靜由剛才躺著迅速站起,在那一瞬間也將隨身的佩劍抽出,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