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她隻是動了胎氣,不過這女子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也能保住這個孩子,這可真是奇怪。”
我稍微愣了一下,“她有喜了,多久了?”之前抓住她的時候並沒有診出她有喜脈,這孩子,她自己知道嗎?
“並沒有多久,至多也就兩個月,但是這個胎兒八成是沒法生下來的。”
“為什麼?”我吃驚,隨即又想到迷幻散,這個東西,絕對就是這一切的凶手!
“她服食迷幻散的時間太長了,本來是受孕的幾率便少得可憐,但這個意外發生了,在她懷孕期她依舊有服食的現狀,這直接導致了這個孩子留下的可能性為零,這個孩子,隨時都可能會丟。”
我愣住了,服食迷幻散竟然會導致不孕,那麼我和淮南,是不是不會有孩子了。“你是說,懷孕期間服食迷幻散會導致流產?”
連自己都沒想到,聲音,顫抖得如此厲害,我想起淩雲木所說的,木二近來的狀況,她曾在懷孕之後,多次服食迷幻散。
“也並非如此,你應該也知道,迷幻散在極少量的條件下有鎮定的作用,如果有孕在身的婦女在這期間服用的量不多,隻要小心安胎便可了,但是她,她有成癮的跡象,成癮之人本來就不合適懷孕,她這個時候又有孩子,這個孩子,要保下來,我看懸!”
他說著點點頭,但在我看來也並非他所說的那麼絕對,一定有辦法保住她和孩子的。我逼迫他說出解決方法,他支支吾吾每個重點,身後的人卻醒來了。
“不用了,這個孩子,我不會讓他留下的。”聲音,是沒能想到的破碎,不過多久沒見,這個倔強的女人會變成這般模樣。“謝謝你,但是沒有必要了,真的,沒有必要了。”
淚水,從眼角滑落,濺落在這黃土上,暈開一朵美麗的花,就像她的一生,為那個人開花,如今花落了,心也沒了知覺了。
漸漸的,她開始放聲哭起來,我們就在一旁,看著這個悲慘的女人。她的一生說來都是她咎由自取,但是,這樣的女人值得敬佩,她的心中隻有一個人,一生都在為自己所愛之人而活,出賣肉體,出賣靈魂。
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情字。
而後她苦累了,我用水囊裏的水將手帕打濕,又讓穆依去尋些水來,其實主要是支開他。他看出我的意圖,斜著眼睛看了柳含梢一眼,我不明所以。
走近柳含梢,我為她擦了擦臉,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雙眼紅腫。
“這一切都是我活該,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陪了他這麼多年,他從沒有正眼看過我,卻與那個賤人眉來眼去,幹柴烈火,我付出了一切,最後隻能落得這個下場,我不會讓這個孽種留下,我要他斷子絕孫,永世都活在自責與愧疚中!他在安國,還有一個內應,那個賤女人,一定要殺了她,她才是最恐怖的女人。沒有血的女人。”
柳含梢咬著牙,全身緊繃著,我意識到她這是藥癮發作的現狀,這可怎麼辦,我所帶的藥肯定對她沒有效,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的雙手向我襲來,我猛地一驚,一根銀針從我的臉旁劃過,準確無比地落在柳含梢的脖子上,她一下便昏過去了。
我轉頭,隻見穆依提著水快步向我跑來,氣喘籲籲地來到我身旁,將我看了又看,直到沒有看見什麼新傷口他才吐一口氣坐下來。這下我又疑惑了,這麼長的距離,他沒有武功,怎麼這麼有準度,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我是真的不會武功,這一招是我從淮南哪裏學來的,求了老半天他才答應的,不信你可以問他。”發現他挺會拿淮南來說事,從他死乞白賴跟來之時便強調他和淮南的關係,他跟著我的目的到如今我都沒能弄清楚呢!
我聽他這麼一說也沒深究,至少他對我沒有惡意這就夠了。一切就這麼安靜度過便可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意外發生了。
清早起來的時候發現穆依和柳含梢不見了,我昨夜守夜一直守到啟明星落才與穆依換,這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兩個人都不見了。
我四下尋找,第一個預感便是往有水源的地方,找了一下,終於發現有一個水池,穆依摟著柳含梢,從後麵看是一副十分美麗的圖,但是這個現象太過詭異,實在讓我聯想不到什麼浪漫的事,我的心提到了嗓門口,但眼前這一幕卻讓我連呼吸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