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我將包裹整理好,又寫了一封信件放在淩雲木的門口,還將淮南留給我的信號彈留下一支,若他要去取馬蹄蓮,沒有淮南的幫助他們是得不到的,我在想,究竟是淮南故意刁難還是沒有在意,這個時期取馬蹄蓮確實超乎淩雲木的實力範圍。
無論哪一種,我都不會讓淩雲木受到傷害,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淮南自己來取,以我對於他的了解,他肯定沒有那麼耐心在王城裏等那麼久,一個月後就算我求救他也會自己暗中尋來的吧。
但這一次我獨自前行的心意已決,如今不告而別也隻是想要擺脫他們,無論如何,我都想走過他走過的路,這樣我便可假裝自己經曆過他的生命。
但是,事與願違。當我覺察到有人跟著我時我走了還不到一裏,我悲哀的回過頭,卻見是阿依。這下我更覺好笑,我倆一個傷著喉嚨,一個啞巴,這下該如何交流呢!
我緊緊地盯著他,沒一下他就臉紅個通透,“我,我跟著你。”
這家夥,原來會說話!我警惕地看著他,他給我盯得窘迫,結結巴巴為我解釋起來。“我叫穆依,並非那個卑劣小人口中的啞巴,我可以說話,我隻是不想說話而已。”
我沒有轉移盯著他的目光,他更加窘迫了。其實我隻是心中有太多疑問,而又苦於無法訴說想要他說多一些罷了。沒想到這家夥卻是愣頭青一個,一直讓我盯著眼睛紅才又開口。
“我知道你想一個人走,但這裏危險,而我又會點醫術,跟著你也好有個照應。不瞞你說,我曾經教過淮南半個月的醫術,如果你見過他行醫,便可知道我的本事,我跟著你可以及時給你一些幫助,就像這次也是我救下你的。”
這人說到底跟淩雲木一樣,都是話癆。但是他的醫術確實毋庸置疑,在瘟疫時我便是淮南救下的,那之後一直沒有跟他了解過,原來如此。
想了想還是任他隨行罷了,這首要原因自是此時趕他不知會出什麼事,再來如他所說,這一路上我確實需要他的照顧,隻是我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是個地地道道的文君子,而我發現這個已經是三日後了。
這是我們在一小池旁,我老老實實料理這我們的午膳,這家夥,還是一個不進廚房的翩翩公子,我不知道那個老人這些年來是如何將他養大的,簡直將他當少爺侍候著,這也造就了一個除了會使銀針什麼都不會的少爺來。
“守和,我說,你不要這麼對我好嗎!這不是你沒有問我嗎?再說了,我也不是毫無還擊之力不是嗎?我隻是沒有想到這裏這麼危險……”
他在我的目光下沒了聲,唯唯諾諾的樣子十分討喜。他的模樣十分好看,屬於那種上街會被拋媚眼的那種,可能由於他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長大,性格十分靦腆,還沒說話臉就紅了,一襲白衣讓他高貴的氣質顯露無疑。這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揉合的完美,臉部精致的線條,清澈的雙眼,高挺的鼻,薄涼的唇,用貴公子來形容他一點都不為過。
當然,隻要他不開口,這一切就完美了。
“你說你這不是出來送死嗎,誰教你這樣做的,我記得你比我大兩歲是吧,你考慮問題用不用腦子的,這裏有多危險知道嗎?你這樣什麼都沒想就跑出來,沒有想過會送命嗎?”
憋了一肚子話終於可以說出來了,他一臉委屈的樣子倒顯得是我欺負他似的。
“你又沒有問我,要不我們回去好了,你看這才三天,你不就成這個樣子了嗎!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們回去好了。”他語中帶著一些祈求,我分不清他究竟是自己害怕還是擔心我的傷勢。
這些傷口我早已預料到了,從遇上的第一個局開始我便知道這裏可能是之前朝代留下來訓練死士的地方,而那些死人的骸骨,我想,都吞沒在那些隨處可見的沼澤中了吧。
就算留下,可能也被饑渴的野獸啃食幹淨了吧。
“我……”話音未落,我們所在之處的後方出現了物體掉落的聲音,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那個是人,而且是已死或昏迷的人。
拿起彎刀,我吩咐穆依找個地方躲起來,之後躡手躡腳往聲源處探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柳含梢。我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還好隻是昏迷了。我又看了一下四周,沒有其他人,這柳含梢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不過看她身上的傷口也知道,將她扶到火旁,將穆依喊出來為她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