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他被牽到離我一步遠的地方,此刻手中牽著與他相連的紅絲綢。我很難想象他也會遵循民間成親的禮俗,但是他確實這樣做了。像一個普通男子將心愛的女子迎娶入門,三千紅妝敵不過他的妥協。
對世俗禮儀的妥協卻是對我最好的愛意。有子如此,別無所求。
“一拜天地!”堂前媒人大聲喊道,我被扶著轉過頭,跪下,“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一連磕了三個頭,我睥見他穿著朱紅婚衣,雖看不見整體是如何,但與他平時的暗紅不同,明麗的顏色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覺。
“二拜高堂!”才轉回身又跪了下去,同樣是磕三個頭,但是我看見高堂上的人穿著熟悉的觀星服飾。最終他們還是來了。先前聽說這高堂上所作之人是夫家的長輩,這是不是意味著,淮南在不知不覺中入贅了關家?
這個想法讓我感到一陣笑意,這個……
“夫妻對拜!”
在南歌的攙扶下我麵向了他,隔著頭蓋,我感受著他溫和的目光,一如以往的平靜。心裏,也漸漸的安寧下來。我們之間的經曆不算豐富,沒有轟轟烈烈,甚至有一些單調。但是走到如今確實難以想象的,這樣的場景仿佛隻是出現夢中。
“一叩首!”跪下,磕頭的瞬間見到他嘴角些微的角度,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欣喜。“再叩首!三叩首。禮畢,退班,送入洞房!”
繁縟的拜堂禮儀畢,我聽到有人發出歡呼聲,喜慶的奏樂聲也同時響起。有兩個小環捧著龍鳳花燭在前導行,淮南執彩球綢帶帶引著我,走過五隻麻袋後我們進入了房間,我被安置在左邊,這時淮南坐在我的右側,隱約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心,一下便慌亂起來了。
無措之時感覺頭部被敲了一下,接著眼前便重現光亮了。受不了突然的光亮,一下想要眯上眼,一隻溫和的手便在此時覆上了眼皮,“真想將你藏起來。”他輕輕地在我耳旁說到,跟前的婦人吃吃地笑著,我一下便紅了耳根。
“新郎不可久留在此,應出去招待賓客。新郎官,這小娘子可是你的,誰人都搶不走。”婦人掩嘴打趣,為人倒是和善,我推了推他,他終於起身往外走。“小娘子和新郎官可真是登對,原先就在好奇這好看的新郎官會娶個怎樣的娘子,沒想到卻是這麼個俊俏的女子,到是極配的。”
婦人笑著與我嗑叨著,我但笑不語。南歌為我打理著妝容,我聽著婦人交代著待會的禮儀,一下深覺民間禮俗實在繁雜,肚子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響了。我看著南歌,她笑笑,將桌子上的一盤糕點放到梳妝台上。
“梅花糕?這是他做的?”我吃著有股淡淡的冷梅香,也嚐到了他獨特的味道,南歌點點頭。原來他早就想到了,原先木二在交代的時候我便知道我今日幾乎是沒能吃好了,原先還在擔心,沒想到他如此周全。這是第一次吃到他做的糕點,很獨特的味道,依舊讓我留戀不已。
換妝我必須出去會見賓客,我朝南歌抱怨著服飾飾品過於繁重之時正巧讓淮南聽見了,我無奈地朝他搖頭,他牽過我的時候順帶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我清楚地聽見他說:“關冥他們回來了。”
我興奮地盯著他,他沒有多大反應,我們一同行了跪拜了。我思索著待會該問他是不是很繁瑣,一下便走神了。以至於滿堂除卻木二,淩雲木都跪下我都不知道。回過神來之時見著關家族長眼中有些許淚意。我不解,似乎儀式上沒有這一項。
“讓他們起來吧。”淮南在我耳邊輕聲說著,同時將我扶起身,這頭冠真是壓得我脖子酸痛。我讓他們起來,同時詢問緣由。關家族長看著我,不停地叨念著“太像了,太像了。”
我一下便知曉所有緣由,也明白了母後為我縫紉這身嫁衣的目的。
“她隻是山月,並非已故的淮安太後,我的眼中,不允許有替代品。這是我唯一的妹妹,這是她的婚禮,就是這樣。”不知何時從門外走出的漢月眼中出現惱意,這個遲來的君主以一種決絕的態度了結了這場鬧劇,但是卻幫我達到了我的目的。
關家族長含著淚意交給我一個彩漆描金的盒子,叮囑我保管好。我讓南歌收下了。
之後我又被引到一張桌子,舉行“待筳”之禮,也就是所謂的陪宴勸食,木二告知我不可在宴席上多吃,一般做做模樣便好了。同桌的四個女子分別是木二,滄海珠,淩雲霜及南歌。
筳畢後我又被喜娘引至廚房行“親割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