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下,鄭重地行了一個禮。
“臣女叩謝王上,臣女告退。”
我起身,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在慢慢流失,這麼暖和的天氣,竟然照不暖一個人的心。沒有過多的表情,我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是對他的嘲諷還是對自己的嘲諷,抑或是對我父王母後這一決定的嘲笑。
將星!將星……
多麼可笑的一個詞。
迷迷糊糊回到守安閣,不知不覺走進了木二的房間,卻意外地看見了意外的人。
“是你。”我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縷金黑衣的人,這個時候他的出現讓我格外厭惡,抄起手中的杯子向他砸去,他躲過,我再扔。這一次他接過手,我環顧四周,藏在袖中的匕首滑出,一下便向他攻去。
打了一個轉來到他身旁,匕首沿著腹部向後刺去,他驚險躲開。將我的手抓住,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他沒料到我會如此做,一個措手不及讓我將他的手臂給刺破了。我步步緊逼,心中知道自己隻是一味發泄著自己的怒氣,隻是他此刻來到成了最好的導火線罷了。
“我並沒有惡意的。”他又躲開,我的攻擊越來越淩厲,傷己三分殺敵七成的手法本就是用於近身攻擊,如今我使用匕首,自是給我極大的便利,從醒來開始便一直在精進自己的劍法,這下他倒真有些無措。
“你這個瘋婆子。”他閃過桌子,巧妙的躍上桌子,一個翻身從我頭上掠過。既是讓我看破他的招數,我轉身,在他還未落地之前又給他的右手一刀。這會他臉上的惱怒顯露無遺。他掀翻桌子,我因此受阻,動作便遲緩了些,他來到我的身後,就這我的膝蓋我一頂,我一下便跪倒在地上,想要起身他卻緊緊扣住我的手,奈何力氣不如他,我一下便敗了。
“不錯呀,他調教人倒還真有一套。公主殿下,今日我也不是來尋仇的,我們先暫停一下可好。近來我也安分了不少,你這於情於理對我這樣不好吧。”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玩世不恭,骨子裏卻是逼人的貴氣。
心中窩著一把火,不吐不快。“你倒是敢講,敢做不敢當算什麼。你既然敢將木二推下崖,如今來裝什麼好人。我與你也沒什麼情分,若勉強說有,也隻有抹殺不了的仇恨。冰冷無情的心,連身懷六甲的女子都下得去手,真的如她所言,你就該孤獨終老!”
“她真的這麼說?”他愣了一下。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扣著我的手卻放鬆了,我一個掙脫反身將他抵在倒塌的桌角,手中的匕首抵著他的脖頸,鮮紅的血微微滲出。我抬頭,卻見他呆呆的。“我沒有做過這回事,公主殿下大可放心,我就算無恥也不會針對一個婦人。”
這倒是讓我驚訝,瞧他的模樣似乎不像是假的,但這人一向狡猾,趁此機會了結這個禍患才是正事。但回頭一想,這個是堂堂一國太子,若我因個人恩怨而引起一場戰爭的話,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那你來這裏幹什麼!你當我這守安閣是你家的後花園,隨便進出就可以的。你這樣的做法是刺客行為,殺了你我也有正當理由。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殺了你。”我有些不耐煩,對於他擅自進出守安閣這件事,我隻有一個想法……
“我隻想知道,她的屍骨埋在哪裏?”他別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我就知道,如果當初柳含梢多撐一會,事情的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就在叢林中部,那裏有一條河,就在那附近。”我放下匕首,他站起身來,低著頭。“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我還是不能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又覺得他沒有必要欺瞞我。
“你盡可以去查,若是與我有關,我逸雲答應放棄那個東西,從此不與安國為敵。”他拍拍身上的灰,盡管如此,他還是滿身狼狽。走到衣櫥時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我,“人心是難以猜測的,公主殿下,我奉勸你一句,淮南不是簡單的人物,你們兩個注定會有人受傷的。”
“你覺得你說這句話有意義嗎?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我看著他,他忽然釋然地笑了,轉身離開。除了滿地狼藉,什麼都沒有留下。
走出主殿,我來到了合歡樹下的椅子坐定,也不顧剛才混亂間碰出的傷口,靜靜的,發現自己什麼都無法想。無法想,不知道該怎麼辦。從小到大堅持的信念被一句話推翻,我和漢月之間有著不可愈合的傷口。一直以來這些都是我們心照不宣的秘密,隻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些隻是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