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安國。但是他卻告訴我,我折騰這一切隻是為了我自己。是這樣嗎?我不知道,從小灌輸的信念便是如此,如今叫我該如何做。難道真的放任這一切不管嗎?
忽然想到,在這個時候,我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我突然想念淩雲木了,想讓他用傻傻地話語為我驅趕心中的陰霾。忽然覺得不確定了,對於自己身旁的一切都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合歡花變得稀疏了,仿佛一夜之間它的花期便到了盡頭了。
晚霞開始落下的時候我躍上了屋頂,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我知道現在我不應該這樣子的,但是自己像被困在籠子裏的鳥一樣,如何都尋不到出口。
最讓我不安的事情發生了。淮南消失了整整一天,我看著月牙升起,獨自到廚房裏做飯,自己一個人吃飯。我記得他的叮囑,他告訴我會晚些回來,要記得吃飯。午膳我是沒吃,但我想讓他知道我有在好好照顧我自己。我不會讓他擔心。
但是到了三更時分他卻沒有出現,紅燭燃盡又換了一根。習慣像是毒癮,如今沒有他在身旁,哪怕累得想死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我赤著腳在地上走著,來到窗台前看著天邊的那一輪彎月。不知不覺已經入秋了,再有幾日便是中秋節了,今年的中秋,想必沒有那麼容易過吧。
他會去哪?他沒有事吧?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我的心浮上一層又一層的焦慮,擔心他,卻無可奈何。他習慣了獨來獨往,但是他總會回來的。心中有著這一個信念,腦中卻不自覺想起那個女子所說的話:是一個紅眼睛的男人,他帶著銀色的麵具。
淮南不是簡單的人物,你們兩個注定會有人受傷的。
為何,他們都說了同樣的一個意思,之前居安也是這樣說的,難道,我們真的注定沒有結果嗎?
“山月,怎麼坐在這裏?”溫潤的聲音,伴隨著淡淡的檀香味,我忽然有種落淚的衝動,但事實上我確實落淚了,臉頰滿是淚水。淮南談了口氣,靜靜地將我抱起來,我窩在他的懷中,像個孩子一樣放肆地哭了起來。他也許不知發生什麼,但他隻要在我身旁就好了,隻要有他在,我便感覺一切都會過去的。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直到我哭完,他才將我塞到被中,我睜著眼看他,他走到燭台邊打算吹熄蠟燭,我突然喊住了他,讓他回來。他看了我一眼,便知道一切都暴露了,走回床邊,又低聲與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搖搖頭,起身找出醫藥箱,將他的衣服褪下一旁,露出受傷的右手臂。如他曾經所言,他的右手臂上光潔無比,並沒有與我一樣不停往上爬的黑線。悄悄在心裏鬆了一口氣,這也讓我明白了,我手中黑線的出現與他無關,這個事實衝淡了我今日的哀傷。
“下次注意了。”我拿出鑷子,將傷口的碎布加了出來,他原先隻是匆忙包紮一下,想必是時間匆忙他趕著回來,才會換了衣服打算等我睡下再處理的。隻是他沒想到我對於他身上的味道敏感過度,一下便聞了出來。
如何能不熟悉,當初我飲了多久他的血,而在藥癮之時更是離不開他身上的味道,這種感覺其實很奇妙,就像他隨時都還可以讀懂我的想法一樣,我隨時都可以感受到他是否在我身旁。
“山月。今日發生了什麼了?”他突然開口,我手中的動作不可避免的停頓了一下,瞞著他嗎?自是瞞不過。我前後整理了一下將所有事情告訴了他,略去了與漢月爭吵的那一段以及逸雲和那女子提到他的事。
為什麼選擇隱瞞呢自己其實沒有多大了解,隻是直覺不應該告訴他。
“沒關係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他摸摸我的頭,正巧將繃帶綁好,抬頭撞入他的眼,沒來得及收回的擔憂,我笑了笑,突然想起我們初次見麵的場景,沒由來的覺得溫馨,嘴角不經意見便勾了起來。
真是奇怪,在他身旁,就會覺得安心,就會覺得天塌下來他也會將我護在懷中,今生能夠遇上他,麵對再多的困難我也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