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不要步我們的後塵。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隱瞞的,兩個人總是可以麵對的。”我悶在被子裏,隻露出眼來,我看著她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或是回答我。半響,她嗯了一聲推門而出。
我知道南歌在欺騙我,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關家掌靈不被允許嫁娶一定有著特別的緣故,就比如說現在的我們。我和漢月都有著同樣的症狀,我們都是關家掌靈的後代,掌靈向來都是族長的孩子擔任,而族長之位是由掌靈挑選的,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原因逼迫他們這樣做。
我想我和漢月本身便帶著某種病,隻是情緒的變動加劇了這種病的發作,這一切,南歌不一定知道,但她肯定意識到這種病的嚴重性,所以她主張瞞著我召回穆依。
不知不覺我還是受著他們的照顧。關於我們身世的一切,那個秘密是一切的關鍵。一切,隻有等到所有真相浮出水麵才知道。我隻希望,到時候,一切都會結束。
可能是真的疲倦了,躺在床上不一會便沉沉睡去,睡夢中我總隱隱聞到淮南身上的檀香味,心中的眷念像蠶絲一樣將我的心結成一個厚厚的繭,孕育著所有的悲傷。
我以為我做著夢,但卻又覺得自己睡得不安穩。夜間大約是南歌回來覆上我的額,溫暖的感覺,讓我有一種錯覺,仿佛那在我身旁的人便是淮南。但是我知道不是,那種感覺不一樣,那種歎息聲也不一樣。我久久地想著,最終確定是淩雲木。
我掙紮著想要睜眼,但是眼睛卻是睜不開。我想要告訴他回去休息,他生病了。但是我也開不了口,我困在自己的夢中,聽著他的歎息。他大約也是擔心吧,我總是讓他擔心。
有時候我會想自己是不是淩雲木喜歡的那個女子,但想想還是覺得不可能,大約我在他心中是唯一的親人,就算沒有血脈我們也是相依為命長大的,那一種情感讓他長成了想父親一樣的人。但是與父親想必,他給我的感覺卻多了些什麼。
“守和……”我聽到他輕輕地喚著我,強睜開眼,朦朧中我看到他些許惶恐的眼。“睡吧,我在呢。”
“嗯。”我轉了一個身,實在困得厲害,也沒有多想什麼,我想我應該還是在夢中,隻是為何夢見的確實淩雲木呢?檀香味仍舊輕輕飄蕩在我的鼻尖,那種刻入骨血的味道藏在穆依交給我的平安鎖裏頭,也是我每日安眠的緣故。
隻是夜間做的這個夢有些奇怪,我從未夢見過淩雲木,不知為何覺得在一瞬間淮南和淩雲木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成了我最不敢靠近的人。
次日起來我問南歌說昨夜淩雲木是否有到房間來,她茫然搖搖頭,解釋她昨夜去河邊很晚才回來。我點了點頭,那個東西,終究還是從我的生命消失了。隻是那個人,何時才會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呢?
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釋懷吧。
“怎麼了?昨夜睡得不好嗎?”我洗漱完之後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用手撐著桌子,將頭抵在手上,南歌為我倒了杯水,關心地向我詢問著,我搖搖頭,卻是輕歎一口氣。她有些無奈地笑著,我接過她手中的水喝了一口。“守和這是在關心淩將軍嗎?”
我瞧著她笑著的臉,搖搖頭。“我在想他是沒錯,隻是關心卻少了那麼一點。我隻是在想,我們這一次怕是要耽擱些許時間了,這些日子我們該如何打發好呢?這一次我們等穆依來之後再出發吧。已經傳書給他了嗎?”
“嗯,不過這幾日雪大,該要耽擱六日吧,幸虧這裏離王城不是很遠,如實我們再走遠點那可就難辦了。”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不過我倒是好奇這樣的天氣,那些信鴿居然還可以飛,要是在半途中不小心給打獵的人撿走了,那我們豈不是等上一輩子嗎?
我將這個疑惑說與南歌聽,她一聽笑了出來。
“放心吧,這一次是關嶺親自回去,事情太多,他回去也好將近衛隊安排好。守和,其實他這次回去,是去報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