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攜手相依無歸期(1 / 2)

我徑直走出營帳,莫離在後頭候著,我忽然想起自己的東西還沒有拿,轉過頭淮南便將一個錦盒交到我手中。

知我者,君也。

我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隻可惜,我這善忘的症狀也是因他而起的。禍福相依,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說明了。

沒有多想便往會客的營帳走去,淮南跟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與我保持著相當的距離,我抬起眼,隻見淩雲木從一士兵手中接過一封信,轉過身,竟是對上他微皺的眉。

雙眼對視的瞬間他忽然低下了眼,朝著我走過來。卻沒有將信件交給我。就算如此,我也是料到了幾分,畢竟不可避免的總該會到來,如何都不會遂了自己的心意。

“真的沒有辦法嗎?”我輕聲向他詢問,他愣了一下微微搖頭。我繼續說道:“漢月的身旁還留著一個不安分的人,如今便是這副模樣,淩雲木,大抵離我們並肩作戰的時候不遠了。總有一種莫名地情緒,真不知該如何說好。”

他聽得我這話倒是笑了起來:“許是這般,隻是,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說著他抬眼瞧了瞧我後頭的人,臉上全是掩不住的取笑。這個和我從小一同長大的人,該如何說他才好呢!總是這副模樣,怕是隻有他在意的人才壓得住他吧。

黃沙綿綿,我不知道他心的歸所在哪裏,而淩雲霜的歸所又在何處。這一對有著夫妻名分的兄妹,他們的未來,該是如何的呢?

“走吧。”淩雲木走在了我的前頭,我愣了一下,卻仍舊跟在他的後頭。

似乎,他挺介意淮南的。許是曾經有過恩怨,他們兩個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我始終看不懂,大概是不放心淮南,他所做的一切,淩雲木都看在眼底,而我的一切,淩雲木也從來沒有忘記。

這天下,除卻淮南,大約也隻有這個像兄長一樣的男子一直疼愛著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

所以,自己也是如此在乎他的歸所,那麼迫切的希望他能夠幸福。

走進會客的營帳我便知所有人都在等著我,見到我也是一副了然的模樣。我不禁窘迫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上位坐了下來,南歌在關嶺的攙扶下在我的前頭跪了下來,淩雲霜將茶端到兩個人的麵前,兩人接過之後便將茶奉給了座上的我和關冥。

我按照禮儀抿了一口,淮南便將手中的錦盒交到我手中,我打開來,將裏頭的千金鎖取了出來,親手給南歌戴上,又將一塊祥雲玉佩交到關嶺手中。我見到關冥給他們是一對檀木簪,上頭勾纏著纏枝花,通體黝黑浮泛著光澤。

“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大約你們也是不用我擔心的人,便也沒有什麼好囑咐的。若是要說點什麼,便是好好過日子便好了。”我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昨日的新服已經換了下來,仍舊是一個紫衣一個綠衣。

都是安靜的人,隻是瞧著對方的眼跳動著火花,我見木二目不轉睛地瞧著他們,大約是想到了漢月了吧。

扶著他們起來,一群人便都圍了上來,最調皮的莫過於滄海珠。隻見她在新人旁邊繞了一陣圈,若有所思地朝著我問道:“為何與公主駙馬當初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我隻笑著反問,我覺得是相似的,我明白滄海珠所說的不一樣,她心思靈敏得很,她所說的不一樣定不是外觀的不已樣。

“若說是不同,便該是每個人都不同。不同於皇後娘娘與皇上之間的彼此愛護,也不同於公主和駙馬之間將離未離得感覺,像是……”她的手撐著下巴,似乎在尋找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眼前的這一對新人:“相濡以沫……對!便是相濡以沫!”

南歌和關嶺看著對方,默契地笑著。

確實是如此,隻是我從未想過自己和淮南在別人眼中竟是將離未離。大約是彼此都不愛表露自己的情意,在別人眼中,我們都該是寡情之人。隻是心中藏著如何的刻骨銘心,沒有人能夠知曉。

“這話說得也是真切,竟是沒想到這孩子如此伶俐,倒真是個可人,也難怪處處有人心疼。”木二歎了一句,我看著她,見她眼中閃現出不一樣的光芒,大概是心中的牽掛。滄海珠這一番話,徹底打碎她的心底防線。

我該慶幸的,這個女子與漢月從小一同長大,彼此牽掛也彼此放不下對方,他們會在一起的,也許不是生生世世,但在我有生之年,必定護他們周全。這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們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