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也就到了年底,宮中內務開始清算一年的用度支出。當賬本呈遞到梔子王後這來的時候,梔子看到數目,大吃一驚,這一年的用度居然高達七千金,這個冬季進行節約用度,不但沒有把數目降下來,反而還增加了。
梔子百思不得其解,於是讓李得福全麵徹查,不能放過一個細節,梔子王後自己也日夜翻閱著那些賬本,隻是那些瑣碎的數字看得她頭暈目眩,看了跟沒看一樣。
查了幾天後,李得福來報告道:“回稟王後殿下,奴才已經仔仔細細查過了,確實沒有錯誤。”
“這不可能,李得福,你說到秋季為止,才五千金,到了冬季,全宮上下都在節約用度,怎麼還會花出兩千金來呢?”
“回殿下,冬季本來就是全年花銷最大的一個季節,在冬季,需要多添衣服保暖,需要燒炭火,吃食也要增加。今年雖然遵照王後殿下的指令進行節約用度,可是卻起了反的作用。”
“什麼的反的作用?”梔子迫切地想知道。
“王後殿下恕奴才無罪,奴才方才敢開口。”
“自然無罪,快講。”
“回殿下,進到這宮裏來的人,出身寒門的本身就少,即便不是官家小姐,也大抵是宅院裏的姑娘,況且,進入宮裏來,長年累月錦衣玉食,個個都養嬌了的,突然間削減用度,他們自然是吃不消的,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因為生活水平跟不上,很多宮女都生病了,吃藥的吃藥,臥病的臥病,光醫藥費就花了一大筆。此外,還有一點,奴才必須再次得到王後殿下的寬恕方才敢講。”
“恕你無罪,快講。”
“此外,王後殿下為華陽太後舉辦壽宴也導致損失了不少錢。”
“此話怎講,本宮已經將用度節省到最低限度了,連節目都是本宮親自編排的。”
“回殿下,恰恰處在這節目的編排上,王後殿下為了節省用度,不惜玉體勞累親自挑選宮女編排舞蹈,站在雪地裏又是選拔,又是排練的。可是,因為天寒地凍,這些宮女大多都生了病,又花去了不少醫藥費。此外,因為占用宮女,許多宮裏不得不臨時從宮外選了些秀女進宮填補空缺,又花去了不少錢。還有,宴會上的食品雖然不多,但樣樣精致,都是些昂貴的菜品。”
“胡說,這些都太牽強,我身子也不好,可我也經常立在雪中,我也沒生病。”
“殿下,恕奴才直言,殿下雖然站在雪中,但是宮女隨時伺候在殿下身旁,不斷給殿下換暖手爐,不時加衣服什麼的,而宮女隻能穿著飄逸的衣服在雪地裏站著。殿下若是不信,可去查問。”
梔子不相信,這些話裏紕漏太多,於是她立即到處去查看,卻真的發現好多宮女臥病在床,都說是得了傷寒什麼的,也還有好多宮女說臥床半個月方才起身。
“王後殿下,奴才看著她們實在可憐,所以就背著殿下給她們添置被子、衣物、炭火什麼的,殿下若要怪罪就處罰奴才吧。”
“若真是這樣,你又何罪?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那李得福出來,立即去了蘅安宮,稟報秋棠夫人。
“啟稟夫人,此計已成功,王後已經相信。”
“李得福,不要言之過早,雖然暫時蒙蔽了她的眼睛,但是這個計策還是存在很多問題的,這種計策瞞瞞那傻王後還差不多,本宮就擔心她會把這件事告訴大王,若是大王叫人查起來,必定會水落石出,所以你還是得小心行事為好。”
“是,奴才謹遵夫人命令。”
“此外,你把這貪出來的一千五百金拿出去給住在長安府的太後,務必當麵交到太後手裏,回來我要看見太後的字據。”
“是。”
“此外,以後不要隨便踏進蘅安宮,需要避嫌。”
“是,謹遵夫人命令。”
於是,那李得立即找機會拿著那貪出來的一千五百金出宮去了長安府,交到了永樂太後手裏。
太後接到這筆錢,聽明了錢的來由後,太後不禁笑道:“秋棠夫人還真是成長起來了,居然能耍出這樣的手腕。哀家此時也正需要錢度新年,秋棠夫人的美意我就收下了。”
“太後所言甚是,不過夫人為了防止錢遺落他人之手,需要太後寫個收到錢的字據。”
“秋棠這孩子還真是行事縝密,不錯。金盞,你寫個字據,蓋上哀家的印。”
“是。”
於是金盞立即寫了字據蓋上章交給李得福,隨即回去交給了秋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