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久了,她身子軟了下來,倒在他的懷裏,閉著眼睛,享受著此刻靜謐的美好。他摟著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梔子,想不想到宮外去走走?去看看宮外的雪?”她總是給他浪漫情懷的源泉。
“想。”
於是,秦王政立即命人安排。
她們各自去換了一身衣服。梔子穿了一身純白的棉布衣服,層層的棉穿在她身上,看起來很潔淨很舒適。而他則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夾袍,發髻上束著烏金冠。
“外麵風雪大,你穿得太少。給王後拿件披風來。”
“是。”
紫荊拿了件大紅的鬥篷來給梔子披上。
他們走下中宮,走在雪地上,一紅一黑的衣服,站在銀白的世界裏,煞是好看。
他們悄悄地出了宮,隻有紫荊與李斯帶著幾個侍衛隨行。
出了宮門外,馬車在街上緩慢地行走著,他們透過略微拉開的窗簾,可以看到外麵沸沸揚揚的雪。街上來往的人很少,非常靜謐。
馬車走過平安府。
“平安府…”梔子自然想起了茜草,茜草走了也有大半年了,她這一走杳無音信,而她的父母反應如何?“陛下,我們去平安府走走吧。”
“嗯。”
於是,他們走下馬車,進了平安府,為了不驚擾到平安府的眾人,並未叫人通報。
平安府也一如外麵的靜謐,仿佛沒有了茜草,整個府裏也變得清靜起來。
以前跟在茜草身邊的丫環小茉認得秦王政和梔子,見到他們的到來,感到很是驚詫,連忙過來跪迎。
“小茉,起來吧,老爺和夫人呢?”梔子問。
“回王後,老爺臥病在床,夫人正在陪著老爺呢。”
於是,梔子立即讓小茉引見。他們來到房間裏,看到平安君果然臥病在床,麵容憔悴,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而一旁的平安君夫人也是滿麵憂愁。
平安君見秦王政和王後突然駕臨,驚慌之間起來迎駕。
“平安君,你身患重病,不必起身,寡人就是專程過來看看你的。”
“臣婦拜見大王陛下、王後殿下。”
“起來吧,夫人。”梔子忙將平安君夫人扶起。
“平安君,夏禦醫開的藥方有沒有讓你好一點?”
“謝陛下隆恩,多虧了夏禦醫的藥,臣現在也能起來走動走動。”
“那就好,你好好養病,以後寡人會定期派夏禦醫過來給你看病。”
“陛下的隆恩,臣感恩不盡。”
……
梔子終於忍不住提起茜草,“夫人,茜草此後…有沒有來信?”
“回王後殿下,茜草那不忠不孝的孽障自從逃了以後,再沒給家裏來過一點音信。這孽障辜負了大王的一番美意,公然抗旨,實在罪大惡極,令臣婦痛心。臣婦懇請大王陛下和王後殿下忘記這孽女吧。”
“怎麼能這麼說呢,夫人,茜草是我最要好的人,我真的隻是想為她好,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近況。”
“對於她的近況,臣婦也想了解,隻是無法獲知。”
梔子失望了。“夫人若有茜草的消息,請務必告知。”
“是。”
之後,又說了些話,他們也就準備離開平安府。為了不引起轟動,秦王政命令平安府的人不許相送。
出來到平安府的大門,梔子見李斯跟紫荊站在一起說話,可是梔子此時的心思仍然沉浸在憂思之中,沒有心思去關注他們。
來到車上,秦王政開始說話了:“當初,你跟著茜草一起任性,現在後悔了嗎?”
“不後悔。”
“嘴硬!”
梔子沉默了,或許,自己真的錯了也不一定,現在茜草杳無音信,她在外麵萬一遇到困難怎麼辦?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此外,平安君和平安君夫人的病和憂傷定和茜草的事情有關係。
“陛下,你說,茜草在外麵過得怎麼樣?她應該很幸福吧?”
“哼,當初我就跟你說過,跟著遊蕩子四處漂泊談何幸福?偏偏你跟她都是死腦筋都認為那樣才叫幸福,可笑!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她現在定是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所謂的可笑的愛情可能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不,不會的。”梔子不願接受,她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狀況。
“你就是不願接受現實。我告訴你,茜草絕對有跟她父母聯係,隻是平安君夫婦擔心我會懲罰茜草,不願告知而已。他們一個病一個憂,都源自茜草,因為他們都知道茜草過得不好,但又不能回頭。而這一切,都與你當初的愚蠢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