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溫度不斷被雨水衝刷,從外到裏皆是冰冷。憑僅有的記憶走了不知多久才看到與記憶中相同之門。恰巧那門開了,歡聲笑語從門內透出來,那位胖胖的女人送人出來,那人頭一矮坐上轎子,穿蓑衣的轎夫抬起轎子飛也似離去了。門,便迅速地關了。
這一次走對了。成默默沒有敲門,而是悄悄繞到後麵隨便選個地方躍進去,好在未曾有人發現,但是雨水中漸漸冰冷的身體動作起來卻是很是僵硬。隻是躍牆而入就躍了三四次,最後還是連躍帶爬。好不容易跳進牆卻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找到木舒雲所在之處。突然想到木舒雲要是不在這裏該如何是好?想來想去,最後爬上了屋頂,或許可以從屋頂看到或是聽到。
好在黑暗與大雨是最好地掩護,誰會想到有人在此種天氣下還會跳牆爬房頂呢?
爬在上屋頂上,借著每個房間透出的燈光粗略地看了看,第一次進來時沒有注意到,這裏好大。房間好多。木舒雲還在不在這裏?又會在哪個房間?不在的話又會被帶到哪裏去?心下不由越發惶急。
小心地在房頂伏行。偷聽別人說話這種事雖然不是第一次做,偷聽別人談情說愛這種事卻是第一次做。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其它更好的方法。隻好淋著雨硬著頭皮爬在房頂上偷聽。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折磨。
雨在屋頂上滴落的聲音總是輕易地蓋過房內的話語。每一句聽到耳朵裏都帶著飄飄渺渺的感覺。若是聽清楚卻又不由得臉紅心跳,每多聽幾句那些柔情蜜語都覺得心裏慌的很,初遇到此處的她並不知所聽所見之事皆是何等的矯揉造作、假情假義。成默默隻是邊聽邊哀歎,以天下第一為目標的她竟隻有聽偷聽這種辦法,心中對自己不免鄙視。
“哎呀呀……!真是壞死了……”
“哪……壞……”
直接跳過,繼續向前爬。
“唱支曲……”
“好……”
再爬。滿滿的雨水將視線遮擋,甩開雨水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離家第二天早晨離開客棧時擦肩而過的那個人!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
成默默識人的本領原本很是一般,再加上常年在家中以天下第一為目標,整日不理世事地鑽研武學,對識人認人的能力弱化了不少。但她對印象極深刻或是極為熟悉之人卻可以不用看臉而直接認出來,這種分辨力確也是被逼出來的。此項本領還要多虧了與自己相貌相同的成墨所賜。當然,如果想要瞞過她也非難事,隻要此人換張臉換個裝扮再一改常態,將所有習慣都改過了,成默默定然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