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本該臥床休息,而除夕的到來讓我想起娘親,我與娘親咫尺之遙卻未能相見,娘親是否陪在釋家小姐身旁張羅過年的新衣裳,是否陪在釋家老爺身旁恭候客人的到訪,娘親是否有蒼老,是否安康,想著想著淚已兩行。多年來娘親從未捎信給我,怕遺忘了我的存在。
“怎麼哭了,是想我了麼,我不才晚了一會就等不得了。”
你為我拭去麵上淚珠:“梨花帶淚我見猶憐,讓人心痛,可我還是喜歡看你哭的樣子。”
“裳兒打盆熱水來。”
納蘭手持木梳,梳理我的發絲。
“我還雲英未嫁,為何梳個婦人發式?”從鏡中望著你的眼睛。
“當我妻子如何?”輕喃。
“你當真。”
你突然認真起來,左手舉過頭頂立誓道:“納蘭殘陽願與莫秋錦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那時我隻當你一時興起,並為當真。也就隨口迎合,“好啊!隻要君願娶,妾身就敢嫁。”
那時還不知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煩惱終究是自己找的。
立與後門,小巷寂靜青板石上停著紅頂檀木金邊馬車一輛,照的小巷分外悠長,“納蘭,……”
納蘭在秋錦耳旁,“應該叫我夫君大人。”
以為他玩興又起,我笑說:“是,夫君可扶妾身上車。”傾身向你靠近。
馬車裏空間很大,你我並臥於車內,甚是舒服,秋錦伸手去撥動車簾,納蘭卻搶先出手阻止,“天冷,你的病還沒有痊愈,少吹風微妙。”聲音帶著寵愛。
車軲轆聲音漸漸被市集的喧鬧隱去。
“爺,到了。”
納蘭撩起車簾先下去,吩咐身邊的仆人去應門,轉身抱我下來。
“我隻是傷了風寒,還沒有嬌弱到走不動好吧!”硬是從納蘭懷抱裏逃了出來。
“是,我的嬌妻,該進去了可不能讓主人家久等。”
被你牽著心裏笑花開了。
“這是哪家府上。”邊問你邊抬頭望去。
“京城赫赫有名的釋府。”
無法拔步前行,手從你的掌中滑了出來,轉過身拔腿就跑。
你動作快速將我攔截,“怎麼了,秋錦?”
“我不想去了。”哽咽的聲音顫抖不易。
納蘭溫柔的凝視著秋錦,“別孩子氣,你答應我的。”
納蘭感覺的到秋錦變得膽怯,便再度握起秋錦的手向前走去,一樣的動作,卻比剛才更緊。
跟著你的步伐,頭低低的。
“侄兒,你終於來了,可讓舅舅好等啊!來了京城數月也不上門拜訪,這可不像話啊!”洪亮的聲音由遠及近。
“舅舅,你可得原諒我,我可是為您帶來了侄媳婦。”
納蘭望向舅父對我道:“秋錦,這位威名遠播的釋瞻遠大將軍,我的舅父。”
“侄媳莫秋錦拜見舅父,”做著禮數,心越來越來沉。
“好啊,好啊,清秀佳人戴閉月羞花至貌,傲物當空啊!梅快來看看侄兒的嬌妻!”
聽著母親的腳步姍姍而來“來了來了,就是這位吧!”
你親切的拉起我的手就有閑話家常的意思,可什麼也沒想到,與你對視的竟是自己的女兒。
您的神情流露出驚嚇、驚喜、不安,雖然隻是一瞬間,可我還是看到了。“錦兒……錦兒麼?”
“是的,母親大人。”您的神情反而讓我安了不少心。
“梅,她是你的女兒。”釋將軍錯愕不已。
“是的,那年被她姨娘接去大漠,可讓我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這下好啊!你們母女團聚,她又是我們侄兒的媳婦,真是大團圓啊!”
“錦兒,你嫁人什麼大的事為什麼不與娘親講一聲呢!”母親看似詢問的眼神,其實多為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