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被徐以嫃突如其來的情緒嚇了一跳。他愣了半晌,才輕輕一笑。
“真是被寵壞了呢。都敢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了。”朱棣頓了頓,“果然是母子,就連熾兒都跟你一個脾氣了。”
“是嗎?”徐以嫃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平靜下來。
徐以嫃麵無波瀾地說道:“可藝珍才是他的生母……”
頃刻間,朱棣的眉毛皺了皺,沉默不語地盯著徐以嫃。
朱棣沒有想到,徐以嫃會在此時提及徐藝珍。他的心裏不免有些難受……
“生娘不及養娘大。他自然與你更親近些。”朱棣故作輕鬆地說。
徐以嫃聽見朱棣這樣說,嘴角不知覺間勾起了一個滿帶著譏誚的弧度。
朱棣見徐以嫃不語,便接著說道:“自從你失蹤後,他就整天亂發脾氣。一直怨我把你弄不見了,還整天不搭理我。”
“我困了。你不是困了嗎?!怎麼還不睡?”徐以嫃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便閉起眼,佯作要睡覺的樣子。
朱棣眼神複雜地注視著懷中的人兒半晌,才歎了口氣道:“好。我們睡吧。”
微微的搖晃感提醒著船上的人們,船正緩緩地航行在海麵上。
以至深夜時分,船上幾乎再無人走動了。海水拍打著船身的細響,正漸遠漸近地傳至無絲毫睡意的徐以嫃耳邊。
睡在朱棣懷裏的徐以嫃,今夜根本無法入睡。意識完全清醒的她,正睜著明亮的雙眼,呆呆地盯著眼前漆黑的一片。
靜默的一切,不禁讓徐以嫃小心翼翼地挪開朱棣搭在她腰間的手,悄悄地起身披衣,摸黑退出房間。
當房門輕輕合上的那一刻,朱棣一直緊閉的雙眼兀自睜開了。在漆黑的小房間內,他的雙眼也顯得格外明亮閃爍。
漫步在幽靜的甲板上,海風一下一下的拂過臉頰,徐以嫃久壓的鬱悶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正當徐以嫃想轉身,拐個彎走到船尾感受一下時,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因為,在拐角處,她看見了一雙人的腳,還有……一雪白的衣角。
“誰?是誰站在那兒?”徐以嫃的語調略帶著顫抖。
兩人僵持了半晌,那個人才幽幽的站到徐以嫃麵前。
“表哥?!”徐以嫃一見那人原來是朱守謙,頓時鬆了口氣。
朱守謙微笑著向徐以嫃走近一步,拂開了遮擋著她臉的碎發。
“睡不著?”朱守謙明知故問。
可能是上次朱守謙寄來那封信的緣故,導致徐以嫃再見朱守謙後,她麵對著他就總覺得尷尬。尤其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