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孩子三天兩頭就生病,整日還啼哭不已……弄得我呀,還真沒一天安生!”莫瑩瑩纖手在臉頰上一滑,月下清淡的妝容顯得有些許雨後枯荷一般的縈損憔悴,歎息道:“唉,還好明鶴心疼我,又請了幾個奶媽來照顧麟兒,不然,妹妹我哪裏能偷閑出來呢?”
莫瑩瑩走進庭院來,也靠在紅欄上坐下來了。女人隻莞爾一笑,望著遠處幽深的池水,不發一言。
沉寂了片刻,莫瑩瑩才小心探問道:“姐姐,聽說……明鶴也許久不到你那裏去了吧?”
“也?”女人微微攢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妹你今兒早上不是還在花園裏說少爺日日都去你那裏嗎?”
白芷侯在一邊,望著莫瑩瑩妖妍的背影,簡直恨入骨髓。早上在花園裏,莫瑩瑩不僅當著眾侍妾的麵招搖賣弄了一番,還指桑罵槐,暗暗羞辱了她家主子,嘲諷她主子人老珠黃,不得楚少爺寵愛。害得主子終日悶悶不樂,出去漫無目的地逛了大半個京城,天黑了才肯回來。
“哎呦,姐姐還記著早上的事情呢?”
莫瑩瑩露出一副尷尬的神色,立即請罪道:“姐姐,早上妹妹我說話衝動了點,哪裏冒犯你了,還請你多多見諒啊……”
瞅著莫明明謙卑的嘴臉,女人心中還有一絲不習慣。
“姐姐,你說我們都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女人……”,道歉後,莫瑩瑩開始套起近乎來,“既然幾乎這日日都要見的,那何必整日針鋒相對,弄得自個兒心裏也不快活呢?”
聽到這話,女人便抓住機會嗤笑道:“既然妹妹也曉得這個道理,那以後就別在這個大院裏顯擺了,要知道樹大招風,成為眾矢之的就不好了!”
莫瑩瑩知道她餘氣未消,又幾番言語示好,才諛悅得女人不再話中帶刺。
“姐姐,聽說少爺這幾天都沒怎麼回家,你可知道少爺去哪兒啦?”
莫瑩瑩依舊言笑晏晏,可此話一出,女人立即明白了她此番費盡口舌,好話說盡的目的。
“少爺要去哪兒那是少爺的自由,況且不久前,少爺才被皇上任命為吏部侍郎,公務繁忙,其蹤跡又其實我這一介婦人可以過問的?”
見女人一臉漠然,莫瑩瑩再也沒耐性斡旋下去了,隻得圖窮見匕,敞言道:“姐姐你可知道,京城的天香閣裏新來了個琴伎,貌美如花,幾乎把全成的富家公子哥都給迷倒了!”
“聽少爺身邊的隨從說,少爺這段時間一直都流連在天香閣,想必是去找那位琴伎去了……”,說著說著,莫瑩瑩暗自抽泣了起來,獨守空房的寂寞和寒冷在那雙幽怨的媚眸中黯然閃爍。
雖然有點惺惺作態,可還是哭出了三分愁怨來。
莫瑩瑩是唯一為楚明鶴誕下香火的女人,可這隻能保證她不被楚明鶴遺棄,卻不能讓楚明鶴永遠不遺忘她。這不,孩子一歲都不到,楚明鶴又開始獵豔去了,莫瑩瑩還是得一嚐長夜漫漫,空虛寂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