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掐算好時間,恰恰在天亮之前回到地牢。然而就在她剛假裝睡下沒多久,墨天就帶著獄卒來了,啪一聲踹開牢門,來勢洶洶。
“杜老板,昨夜可睡得好?”墨天環視四周,不由得暗暗竊喜:這裏陰暗潮濕,什麼蛇蟲鼠蟻都有,想必昨晚杜若一定不寂寞。
“多謝大人關心!”杜若起身伸伸懶腰,一邊打哈欠,一邊說道:“本姑娘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皮糙肉厚的,這點小苦還是吃得了的!”
“好!杜姑娘習慣就好!”說罷,墨天揮揮手,兩個捕快便衝了進牢房,給杜若銬上重重的手銬,哐當哐當硬生生把杜若扯了出來,“那杜姑娘,現在就跟我到公堂走一趟吧!”墨天厚唇一扯,滿臉的凶神惡煞,瞪了杜若一眼,吼道:“走!”
說是公堂,其實不過就是把杜若從一間監獄帶到另一間更隱秘的地牢。這裏暗無天日,眼前是一排血淋淋的刑具,火盆中的炭火燒得劈裏啪啦的,火星四濺,鐵烙早已燒得火紅透亮,一旁還有幾個猙獰的獄卒,齜牙咧嘴,蠢蠢欲動。這一看便知是個屈打成招的地兒,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性命折在這兒。
“大人,您這是想動用私刑?”杜若瞅著墨天坐在前麵,巋然不動,整個黑麵神一般,那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嚇唬嚇唬她的。
“大人,您可知私自用刑是犯法的?”
“犯法?”墨天冷冷一笑,左瞅瞅,右瞅瞅,“誰說本大人動用私刑啦?有誰看到?”
“你!”
這個墨天果然不可小覷,怪不得他要把自己帶到這裏來,敢情眼前的幾個捕快和獄卒都是他的人,就算杜若不小心被屈打成招而死,他隻要向上級報告監獄裏病死個無關緊要的犯人,然後稍稍處理一下屍體就能把事情掩蓋過去。
隻是如此大費周章,杜若還是不明白這個墨天為何偏偏這般針對她。
墨天看杜若臉色有變,隻見他稍稍收斂起了那副張狂的模樣,橫眉一沉,反而帶點苦口婆心的語氣說道:“杜姑娘,告訴你吧,隻要進了這地牢的犯人,都沒有一個可以毫發無損出去的。我勸你還是好好配合,也免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眼前這情景,想要輕易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好,且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大人說笑了,小女隻是一介布衣,沒有犯過什麼罪,絕對不是犯人。大人想要我怎麼配合,我盡力便是”,杜若垂下頭,那故意妥協的模樣倒顯得有些許嬌羞可憐。
“好,姑娘肯配合就好”,墨天點點頭,他本來還以為要給個下馬威她看看,沒想到寥寥幾句就把這個女人的氣勢完全壓製下來,可每每想起昨日她動不動就搬出那些高官熟客的頭銜來威嚇他們時,墨天就恨得咬牙切齒。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屍位素餐,就因為官職比他稍稍高出一點點,他們這些日夜為朝廷奔波的捕快就得唯唯諾諾,鞍前馬後。
辛苦是自己,功勞卻是別人的,官官相護,墨天時常對這個女人有莫名過分的怒意,或許就是因為閑雲閣經常與達官顯貴交好吧。
“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不然……”,說著,墨天眯縫起眼睛,裏麵盡是凜冽的殺氣。
“好,大人請問”,杜若的態度明顯軟了下來,這個時候她可不想逞強,說實話要對付這區區幾個男人她簡直隻需懂得手指頭,不過為了日後的計劃,她現在暫時還不能暴露武功。
“閑雲閣的老板可是隻有杜姑娘一人?”
“是,閑雲閣一直由我一人打理,不過我還有個姑姑。一年前我初到京城,閑雲閣剛開張時,就是我姑姑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