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鶴麟記憶中的77攝影同學
(作者聲明:本文是程鶴麟經電話采訪任金州、核實某些細節之後而撰寫,特向任金州致謝。)
北京電影學院沒有77級,所以講到中國高校“77攝影”,錯不了,指的就是北京廣播學院77級攝影專業。
以下請容我以姓名的拚音字母為序,逐一曬一曬昔日同窗的一鱗半爪。
岑傳理(畢業去向:中央電視台電視劇團、中央電視台體育中心)
77攝影原本30人,由於岑傳理的最後加入變成31人。這位大帥哥不僅打破了30人的整數,還打破了77攝影“領導班子”的格局:係方要求黨支部書記兼班長的任金州交出一個“職務”給岑,任金州選擇交出支書“寶座”保留班長“寶座”,最後到來的岑變成本班最大的“官兒”黨支部書記,緊挨著的校學生會換屆,岑順理成章當了校學生會主席。幾十年後的2011年9月的一天,程鶴麟在電話裏問任金州:這件事對你的人生有什麼影響?畢業後在母校任教、官至副校長的任金州說:我感覺沒有任何影響,學生嘛,支書也好班長也好,大學一畢業,啥痕跡沒有。
程鶴麟(畢業去向:福建電視台、福建音像出版社、鳳凰衛視)
本書作者程鶴麟是77攝影班大學畢業後第一個結婚的。那邊廂,學校正舉行77級畢業大會,這邊廂程鶴麟中途早退前往北京站,登上開往福州的火車,經兩天兩夜顛簸,南平站下車,轉乘汽車到建甌,直接就進了洞房。當年10月,他女兒就隆重問世。此一舉有兩得:程得以以“已婚”身份去福建電視台報到,成功避開當時工作單位對員工結婚的審批環節;又使他成為整個北京廣播學院77級畢業之後造人成功第一個。
段曉明(畢業去向:陝西電視台、河南電視台、海南電視台、浙江傳媒學院)
段曉明是本班同學唯一一位換工作單位最多的,但沒換過老婆。任金州曾好奇詢問段曉明:悄不聲兒把河南電視台一號女主播變成自己老婆,你小子怎麼辦到的?段曉明:某次跟她同去嵩山采訪,半路遇雨,倆落湯雞躲山邊無人小屋一天,四目相對感情交流,我的真誠打動了她。但任金州至今認為,這事段曉明沒說實話,幹柴烈火孤男寡女倆青年怎可能隻有四目相對感情交流?端的是: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啊,地上開紅花啊,段曉明力量大,拿下了女主播啊……
高燕文(畢業去向:北京廣播學院、中央電視台體育部、美國)
大學畢業後,高先是留校任教,後來去了央視體育部,再後來去了美國。去美國之前,曾找任金州谘詢,說自己拿不定主意去還是不去。任回憶:那天晚上他倆在長安街禮士路口任金州住家的那個大院外站了四小時翻來覆去講這件事。2002年任去洛杉磯,高白天很忙沒見,晚上打來電話講了足足仨小時。這倆,站著可以聊四小時,電話可以聊仨小時。這是什麼精神?是話癆主義的精神,是廢話簍子的精神。77攝影的許多人,都有這種精神。
韓國強(畢業去向:山東電視台)
韓國強給程鶴麟留印象的事是寄信。韓某次到學校西門外的郵筒投了一封信,投完又覺得需要修改還是啥的,總之,他需要把信取回來。他就守在郵筒旁等著郵差。沒成想,郵差說這信你不能拿走,我哪知道這是你寄的信啊?叫學校開個證明,到定福莊郵局取去。那郵差還真不錯,把信給他在郵局裏留著,沒把錯誤的信發走,挽救了革命挽救了韓。
胡立德(畢業去向:黑龍江電視台、浙江傳媒學院)
胡立德是77攝影最有才的一位——他被委以重任,出任黑龍江電視台俄語部負責人,負責籌備俄語節目。程鶴麟多年之後聽說此事頗為詫異,問老胡:你懂俄語嗎你就籌辦俄語節目?胡立德答:我哪懂俄語,不懂。胡又說:我們領導不喜歡我,自己也懶得伺候,辭了俄語部,還是回頭幹記者去。2000年或2001年任金州去黑龍江開會,發現以胡的執著和軸勁,跟台領導完全不搭調,就鼓動胡去浙廣。等到下次胡來電話了:“班長,我到杭州了。”從寒風凜冽的冰城到了暖風醉人的溫柔鄉,老胡心情大好。
黃著誠(畢業去向:廣西電視台)
在程鶴麟看來,黃著誠是個懶散懶惰懶怠的人,毛澤東《反對自由主義》裏列舉的十一種自由主義的表現他少說要占四五種。比如第一種,跟熟人、同鄉、同學、知心朋友、親愛者、老同事、老部下,不作原則上的爭論,求得和平和親熱,保持一團和氣。這一點,77攝影班長、留校任教的任金州一再給予高度評價。1990年代初,廣西電視台副台長黃著誠去福州開會,對住在福州的程鶴麟誇耀自己當副台長的好處:天塌下來有台長頂著,副台長旁觀一下就是;台長叫我出差開會我就出差開會,算是為台長分擔會債。幾年之後程鶴麟到廣西電視台交流,親眼看到作為黃著誠台長對著全台員工“啊……這個嘛……嗯……”。很有範啊!程鶴麟當時就敬佩到五體投地。
柳春江(畢業去向:江西電視台)
考上北京廣播學院77攝影的那年,江西老表柳春江25歲,在77攝影班屬於“年齡大”的那一撥。在程鶴麟的印象中,柳老表真是長得老,入學的那天就那麼老。但是妙得很,三十多年後的今天也沒有變得更老。就是說,從入學的那一天起一直到今天,他都一個長相。柳老表心寬體胖,步伐沉重,撞得地板咣咣響。畢業那年,人人都要考體育,傳說是不達標不給畢業證。其中的400米跑步,柳老表怎麼跑都達不了標。那時的體育老師真好,補考時讓他繞著教學樓跑。貓膩在這裏:那教學樓是東西橫向樓,中間南北方向開著門,起跑點(也是終點)設在東頭,看不見南北兩個門,體育老師站在這裏不動,一聲令下,柳老表東頭起跑往北,拐彎往西再拐彎進北門出南門,愣把400米變成300米。體育老師一掐表:達標!啥叫心領神會?這就是。啥叫一片苦心?這就是。啥叫師生合夥作弊?這就是!嘔,耶!
劉惠東(畢業去向:湖南電視台)
湖南老倌劉惠東可稱“萬能老倌”,沒有他不會的:畫畫攝影吹號打鼓,撰稿編導采訪當官,樣樣行。他對77攝影最大的貢獻是:設計了77攝影的班徽。說到采訪主持,他也是中國非主持人非播音員的電視記者裏,最早出鏡采訪的。由於本書作者程鶴麟已經有言在先而且言之鑿鑿,程是僅次於陳漢元的最早出鏡采訪的電視記者,劉老倌隻好屈居其後咯。當然劉老倌若拿出證據證明他早於程的1983年5月就已出鏡采訪,程願意修改說法。立此存照。
劉建新(畢業去向:四川電視台、河南電視台)
回憶四年廣院生活,最難忘的同窗當屬超級廚房幫工劉建新。當時的學生食堂,最煩的就是排隊買飯買菜,廚房裏人手明顯不足工友們忙得四腳朝天,同學們等得七竅生煙。忘了從哪天開始,不知他如何打入內部,反正突然有一天大家驚喜地發現,學生食堂的售賣窗口裏,巍然屹立著我們77攝影的劉建新,他笑容可掬態度殷勤動作麻利,收飯菜票,唱飯菜名兒:魚香肉絲一份,米飯半斤,饅頭五個……在用餐高峰時段為忙碌的廚房義務幫工,他是廚房工友眼裏的活雷鋒;為77攝影同學敞開了優先買飯買菜的後門,他是全班同學的貼心人。30年後,77攝影的同學們偶然發現,擔任河南電視台總編輯、主管宣傳業務的劉建新同學,百忙中還分管著河南電視台食堂。看來是真有癮。
劉新榮(畢業去向:新疆電視台、浙江傳媒學院)
77攝影有兩個同學的事業軌跡可一言以蔽之:從台長到台長。劉新榮是其中之一。在新疆電視台工作22年官至雪蓮電視台台長之後,劉新榮轉去浙江傳媒學院任教,當完係主任再當實驗電視台台長。劉新榮在77攝影被喚作“榮榮”,倍兒親切倍兒可愛。人如其名,榮榮給同學們留下的印象就是和氣和藹和善和顏悅色,看到他基本上就等於看到了和諧社會,用個“鷹哥立屎”的詞兒來說,是Nice。不知道77攝影的全體外地同學還有幾個記得這個事實:榮榮是77攝影的信使,專門負責到學校收發室取信然後分發給收信人。這樣Nice的人做同學,是同學之福;做同事,是同事之福;去當老師,是學生之福。任金州覺得榮榮比較優柔寡斷,但榮榮拒不承認。程鶴麟想來想去,隻好把他倆的意見都寫下來,不予評論。
魯偉(畢業去向:河北電視台)
77攝影好幾個大帥哥,魯偉是其中一個,濃眉大眼,身材偉岸,巍峨挺拔。但魯偉上學時還小,不大懂風月之事,那麼帥的人,疑似不曾下手關照過本校女同學,真是浪費。跟同班許多同學一樣,高大威猛的魯偉喜歡打籃球。打籃球不僅打出了燕趙男兒的威風,還順帶整了整牙:當年魯偉有顆不好看的牙,老想去拔了,怕痛,就拖著。突然有一天,同屋的榮榮劉新榮發現,唉,魯偉你那顆難看的牙拔了?魯偉:今天打球被TMD的那幫人(指對手)碰掉了。榮榮:很好呀,省得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