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來到書房時,齊越山已經換過了一身衣裳,坐在軟塌上喝著茶,看著公文。寧逸提著食盒閃了進來,“老劉叔說,今天隻準備了什錦鬆糕。”
“茶呢?”齊越山放下手裏的公文問道。
“你不是正喝著嘛……”
齊越山瞪了寧逸一眼,繼續看起了公文。
寧逸提著食盒退了出來,心說,誰這麼壞,又把原來那個齊攥玉換回來了……焦融正在門口候著,見寧逸癟著嘴,便詢問怎麼了。“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呢。”焦融笑得合不攏嘴,“咱們王爺對茶可講究了,改日,老奴慢慢給殿下說,今日就由老奴去準備。”
“吃個點心還窮講究……”寧逸忍不住抱怨。
“哎,殿下這話可不恰當啊!”焦融忙擺手製止寧逸,“這茶道,也是夫婦間的情趣,焚香烹茶,家事國事天下事,可聊的話題多了去了啊!”
寧逸語塞,焚香烹茶,這算不算是國學啊?自己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什麼茶喝到嘴裏還不是一樣解渴?要是說香水的話,寧逸倒還是知道一些牌子的。
“景星公子可是茶道香道的高手,若是殿下閑來無事,可以跟景星公子討教一二啊。”焦融建議道。
“算了吧,我隻會做吃的,那些窮講究的細活,還是得景星那樣的美人來做才合適!”
“哪兒的話啊!要論樣貌,殿下比起景星公子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焦融由衷地讚歎,語氣中滿是自豪。
“哈哈!融叔,您就哄我吧!”
“真話!是真話!那老奴先去準備了,您趕緊進去吧,外頭冷!”焦融推著寧逸往書房裏去。
寧逸再走進書房時,齊越山正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寧逸提著食盒,靠在門邊站著。
“你就這麼怕我?”齊越山閉著眼睛問道。
“是尊重……”
齊越山坐直了起來,看寧逸半餉,說道,“我齊越山自問,從未與你說過些虛與委蛇的話,你好歹也是出生高貴,飽讀詩書的人,怎麼撒起謊來都不臉紅呢?”
“你,你一時一個主意的,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得罪你!自然隻能挑好話說了……再,再者說了,反正不論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你自有自己的考量……”
“我信你。”
“什麼?”
“我信你。你對景星說過,不管你的心意偏向哪邊,可是,你不會背叛我,所以,我信你。”
“你信我……”寧逸喃喃地說道。這個人不是皇叔,可是他信我,這個人不是秦煙,可是他信我,這個人不是景星,可是他信我……寧逸心中一陣慌亂。
“王爺,殿下。”焦融推門而入,手裏捧著一應茶具。
齊越山點了點頭,又自顧看起公文來。寧逸趁著焦融煮茶的檔兒,挪到了軟塌邊,踢了鞋子,一骨碌爬了上去,坐在齊越山對麵,把食盒裏的什錦鬆糕拿出來,放到了桌上。
焦融給兩位主子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寧逸捧起茶碗,細細地嚐了一口,果然好香!這與平時喝的茶不一樣,茶香濃鬱厚實,口感卻柔潤細膩。
“茶,好喝嗎?”齊越山問道。
“嗯!”寧逸點頭,又抿了一口茶。
“傷,好些了嗎?”齊越山又問道。
“嗯!”寧逸朝上翻了翻眼珠,可惜卻看不到自己眉梢的傷。
“魯拙這個人怎樣?”
“咳咳!”寧逸被茶水嗆到,一陣咳嗽。心下一通腹誹,齊攥玉這談話技巧也算是標新立異了!用袖子掖了掖嘴,寧逸問道,“魯拙是晴嵐書院的?”
“你也知道晴嵐書院?”齊越山頗為意外。
“嗯,知道一些。”寧逸給齊越山把什錦鬆糕夾到了小碟裏,送到他麵前,“魯拙的提議,你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