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魯拙沒來早朝會就是給你幫忙去了?!”子書流年難以置信地問道。景星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轉身背對著他,把臉埋在茶杯裏,不再說話了。
“哎呀,魯拙跟我一樣,也就是個閑職,去不去早朝會也沒區別。”竇先生幫腔道。
“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子書流年這回又把矛頭指向了齊越山。
齊越山也不反駁他,轉向竇秉華問道,“你這個閑職倒是說說,魏地的事辦得如何了?”
竇秉華回說,已經派了一個叫黃琴的人去了。黃琴這個人“小腦比大腦發達”,嘴皮子厲害,且好大喜功,於是,為了保險起見,竇秉華給他下了雙保險,配了兩個助手。一個叫端瑞,為人忠義耿直,還會一些拳腳功夫,另一個叫樂文謙,生性膽小,擅長文書紀錄工作,竇秉華交代他要把在魏地的經曆詳細的記錄呈報。這三人原本都是晴嵐書院的應屆畢業生,也不是什麼做大學問的料,之後便閑賦在家,無人問津,隻能為一些地方小吏或是民間私塾做事。竇秉華到了西郡後,便把這些人又都招攬來了做門客,其實也為了方便齊越山差遣這些人去幹些編製外的事情。這次讓他們結伴而行,便是為了三個人能彼此牽製,把齊越山交代的事辦好。
接著,子書流年又說起宮都的消息,西南王發兵十八萬,借道楚地而過,正向魏地挺進。東南王舉兵二十二萬,其中二十萬跟著太子的二十萬大軍征討北燕,還有兩萬作留守宮都駐防。
景星就跟聽說書似的,就差沒給他麵前放盤瓜子了,臨了還忍不住點評道,“這東南王也有意思啊,北燕又沒打到宮都,就算能吞了魏地,離宮都還隔著三個州呢!駐防的差事,有他什麼事啊?不是鹹吃蘿卜幹,操心麼。”
“別忘了,東南王姓裘,宮都的皇城裏也有位姓裘的貴人呢!”子書流年提示道。
“這也不出奇,太子出征了,皇後也就失去了依傍,讓父兄來為自己駐守,留個保障,也算說得過去。隻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竇秉華糾起了眉頭,說道。
齊越山輕輕一笑,接口道,“你是不是嫌兩王都太過熱情了?那麼多的兵力,能把北燕來回打三遍了!”
“哈哈!正是正是!”被齊越山一語道破,竇秉華也覺得好笑。
“你也是鹹吃蘿卜幹,操心,等到時候就知道了。他們打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大軍一天沒壓到我郡都城大門口,我絕不動一兵一卒。”說完,齊越山悠閑地喝起茶來。
寧逸心裏默默白了齊越山一眼,心說,裝什麼諸葛臥龍?萬一大軍真壓到郡都城了呢?你立馬出城門給人跪了都來不及……也不數數,古往今來,有多少諸侯君王不明不白地被拉到農貿市場裏“哢嚓”了,怎麼就沒一點居安思危的意識呢?!魚唇的古人!
居娥和奵兒張羅著給各人上了熱騰騰的麵,竇秉華迫不及待地就開動了,邊吃還邊對寧逸說,“我早就該來你家蹭麵吃了,在宮都可吃不上這麼好吃的麵條,酒家裏的大師傅手藝再好,也沒有西境的水給他發麵,要發好麵就靠這一碗水了!”
寧逸也覺得麵好吃,正吃在興頭兒上,也沒空搭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桌子說道,“水!就是水!”在座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寧逸用帕子掖了掖嘴,給居娥使了個眼色,居娥趕緊帶著奵兒退了出去。寧逸這才說道,“你早上不是說玉石場把鐵石運去了蜀國嗎?我想,他們可能真不是拿去賣的,而是送去那裏冶煉,問題的關鍵就在水上!我曾在一本書上讀過,蜀國的水質適於冶煉,冶煉出的鐵器含雜質少,更堅韌耐用。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具體的,你們問問學問多的那位。”
眾人把目光集中在了竇先生身上,竇秉華縮了縮脖子,回道,“別看我!那,那是閑書,我不讀的……這種事情多在方士中間流傳,你們若是想知道,我倒是可以讓人查一查。”
“你要是不查清楚,我保管你下半輩子連麵條都吃不上!”子書流年出言威脅道,好像在他看來,連麵條都吃不上,算是最淒慘的人生了……轉而,他又對齊越山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齊越壑這兩年結交了不少方士,本以為他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沒想到他在暗地裏動別的腦筋。”
齊越山也是一陣頭疼,交抱著雙臂看著麵前的那碗麵,一言不發。
景星揮了揮手勸道,“有什麼可多想的,暗的不行就來明的,我去抓幾個人來好好敲打敲打,還怕問不出個頭緒來?先吃麵吃麵,吃完了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