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原還在晃神中,一旁的司寇宿已經開始讓濯墨繼續行動了。
提取出來的能晶被司寇宿牢牢地固定在祁韶的心口處,他又讓濯墨按照祁韶的胸腔模擬,做出了一模一樣的胸腔血液循環係統。完成這一切後,司寇宿仔細檢查了長方形空間中的再生溶液和比祁韶胸腔稍大一些的獨立空間。確定萬無一失後,司寇宿沉聲道:“開始。”
濯墨用空間慢慢地滲透入祁韶的身體內,將青斑最為嚴重的胸腔部分整個隔離出來,然後在寧雲原的幫助下一麵將模擬胸腔血液循環係統放入祁韶身體裏,一麵將原始的胸腔部分放入獨立空間內。當然,這些統統都沒有觸碰到心髒以及心髒下方的那一點能靈邊緣。這些舉動看上去很輕鬆,但濯墨慘白的麵容和寧雲原身上不斷出現的皺紋表明了這些行動的艱難。整個胸腔被硬生生地換掉,這樣的痛苦讓即使是陷入昏迷的祁韶也不禁皺眉痛呼,這是本能的生理反應,也是最直接的測試。
司寇宿盯著祁韶的身體變化,在她體內的模擬血液循環係統開始工作後,他立刻吩咐道:“空間包裹放到再生溶液中。”然後他也在瞬間停止了血液的輸送,開始從空間袋裏拿出一個個試劑毫不猶豫地朝著原生胸腔中注射進去。
寧雲原看著祁韶在98%的溶液中極限再生,皮膚脫離、血骨重塑,這完全已經超出了任何一個人類的範疇,但祁韶卻堅強地活了下來,心跳雖然微弱,但從未停止。直到這時他好像終於明白了林囹曾經和他說過的一句話,是的,祁韶是特別的,所以即使是司教授也對她格外照顧。
這一邊寧雲原時刻注意著祁韶,而另一邊司寇宿則和濯墨開始了一場實驗手術。濯墨已經開始記錄司寇宿所用的藥劑和胸腔給出的反應,但青斑總是消褪不了,司寇宿的眉頭罕見地皺緊了。
失去了血液供給的胸腔應當是逐步死亡的,可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提取出那一點變異的源頭。祁韶的能靈已經和心髒融為一體,照理說根本不可能出現能靈飽和導致喪屍化的。況且祁韶體內的能量遠沒有趨向充實,即使使用過度,那也應該是短暫的喪屍表麵化,根本不會危及全身。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究竟還有什麼是他沒有想到的?
正當司寇宿緊鎖眉頭陷入思考之際,寧雲原忽然驚呼:“發生異變了!”
司寇宿應聲看去,隻見原本應該在溶液中安穩再生的祁韶整個人都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她的血液停止了流動,骨頭也不在生長重塑,經脈更是奄奄一息地無力浸在溶液中。唯有祁韶心髒上的那枚能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司寇宿將分析線浸入溶液中,另一頭連接到感應器上,幾秒後感應器就忠實地呈現出了溶液中的情況。司寇宿本來還遊刃有餘地看著數據,但當他的視線掃到一行小小的數據線時,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濯墨,去把第七排第十八個格子裏的試劑拿來。雲原,你去把抗SANA的測試血清取來。”司寇宿安排好一切後又從空間袋裏拿出了幾個藥劑和儀器,寧雲原不敢耽誤,匆匆就離開了。
整個房間裏又恢複成最初的樣子,隻有司寇宿和祁韶兩個人安靜地呆著。但如果祁韶這時候可以醒來,那麼她就會發現這個在她眼裏無欲無求、冷情冷心的男人,此刻的眼裏閃動著光芒。他用一種期待而驚喜的眼神看著祁韶,臉上的激動顯而易見。
SA……她的血液當中居然有SA!不是變異過的感染源SANA,而是最初的病毒體SA!
饒是司寇宿這樣冷靜的人也忍不住按捺下顫抖的雙手,他的實驗室裏是有存活的喪屍,也有提取出來的各種變異SANA病毒,但唯獨沒有最初的薩爾病毒,也就是SA。並不是聯盟不支持或是其他,僅僅是地球上已經找不出SA的病毒體了。時光荏苒,帶走的不僅是文明與悲愴,更有解不開的謎團。
寧雲原和濯墨很快就回來了,司寇宿拿起抗SANA的測試血清就往再生溶液裏倒,血清很快就和祁韶的鮮血混合,位於她心髒上方的能晶更亮了。就在這瞬間,司寇宿在能晶上加上了自己的力量。啪。能晶碎了,能晶裏麵的能量開始瘋狂地侵蝕著祁韶的身體,在與SA做爭奪。
“記錄數據!”司寇宿頭也不回地吩咐濯墨,“試劑準備——放!”
隨著司寇宿話音的落地,一管試劑被濯墨直接澆於能晶處。這樣的試劑本來應該直接注入體內的,但眼下的情況明顯行不通,濯墨這樣做倒是讓司寇宿安心了一點,“做得好。”
試劑甫一與能量接觸就展示了它極其霸道的一麵,它開始肆意地吞噬能量,它才不管兩者在爭奪什麼,它就是不停地吸收再吸收。
祁韶的心跳聲已經越來越微弱了,這樣劇烈的痛楚都不能讓她有絲毫蘇醒的趨勢。寧雲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樣不要命地實驗測試教授以前從未做過。更可怕的是,模擬用的血液胸腔循環係統開始要崩潰了。這本來就是濯墨做出的空間模擬,根本不可能長時間地在人體內代替循環。寧雲原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獨立空間,其中的原始胸腔已經被青斑覆蓋,上麵居然還有了屍斑……教授到底在等什麼?如果再這樣下去,那麼連他都不能保證可以讓祁韶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