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劍池、劍廬、劍穀(1 / 3)

巫家禁地。

飄渺城最為神秘的地方,就連城主府不及其萬分之一。

昔日巫家老祖巫毒在須彌山得天地神石。築劍胎,修神通。采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造化。

三百年之後,駕神劍破空而去,隻留無數神話在凡間。不過,當年那塊天地神石一直遺留至今。被巫家奉為家傳聖物,名曰:“劍池”

自那以後巫家子弟皆效仿老祖,從劍池中孕育神劍,雖常有不世奇才,但始終未能像巫毒老祖那樣跳脫凡間,上升至另外一個層次。而巫家禁地正是安置劍池的地方。

隻是……流兒怎麼也沒有料到,所謂巫家禁地,竟然就是這樣一個所在。在一處僻靜庭院內,一間簡陋到極點的茅屋草廬,似風雨侵襲,已是破敗不堪。

說起巫家老宅,極為特殊,它並非是一座豪華府邸,而是民間風格的建築群。中有小道穿行,四通八達,好似蜘蛛結網,層層相連。唯有中心區域守衛森嚴,那裏就連白掌使也不曾踏入外圍半步,勿論其中心地帶。

隻是這所庭院倒是無人把守,像是被時光遺棄的舊址,無人問津。

流兒從牆角陰影中走出,師門獨有的影術讓他飛天遁地。隻要有影子的地方他都附著化形。

茅廬破敗,與四周白牆烏瓦格格不入。隻是一入此園,竟萌生隔斷凡塵俗世之念。從白芷那兒帶來的綺念,如冰雪融化,已不見半點殘餘。

流兒不覺前踏一步,眼前茅廬似生感應,屋頂茅草緩緩掉落。竟散發出絲絲劍意。流兒心中微動,橫生出草木皆兵之感。

細雨如綿,夜風輕送。

那些跌落於地的細小茅草,緩緩漂浮,隨風而起,又複跌落。看似尋常,但在流兒眼中俱化為柄柄利劍。劍起劍落,殺氣嚴霜。再看草廬,那蓬蓬一簇簇,微微顫動。這哪還是普通茅草,分明是萬千精鋼利劍……流兒這才看到“劍廬”二字。

茅草低垂,破匾半枚。

顯是當年茅廬主人運指代筆,勁透木匾。流兒這才明白這滿屋劍意來自何處。

劍意強盛,不下半聖之境。隻是蘊而不發,極讓人疏忽。

流兒恍然,為何外圍防守森嚴,而茅廬卻空無一人。

忽憶起千年前,巫家老祖結廬而居,一朝得悟,飛升而去。莫非就是眼前此屋?

隻是如此劍廬,他如何抗衡?

念及於此,不禁呆在當場。

忽胸口一熱,劍氣外湧。與劍廬劍意一觸即分,雙方竟似老友相見,相互盤旋不易。斷劍輕鳴,似有無盡哀傷之意。

流兒頓時大喜,連忙掣出斷劍,隻見劍身隱隱放光,正是劍靈沉睡初醒之相。

手握斷劍,戰場殺意撲麵而來,風嘶馬鳴,戰鼓如雷,一時竟陷入無盡戰亂之中。殺聲之中,流兒不覺已化作斷劍主人,隨劍前行二十三步,直至茅廬,方才停歇。

英雄百戰死,劍斷魂歸時,一股至死方休的悲壯讓流兒幾欲長嘯。

七年鑄劍,二十三年戎馬生涯,鏤刻在斷劍之上。流兒每踏一步,皆是腥風血雨。直至萬軍之中取其敵首,功敗垂成,血染黃沙。

短短二十三步卻走完其一生一世。

眼前幻象叢生,直至末了,英雄不過而立。流兒怔怔半晌,方才記起自己是誰。

“巫七弦!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就在推門一刻,手中斷劍俱化為齏粉。

英雄已逝,劍魂不朽。徒留一絲劍意與茅廬結伴而眠。

門中忽傳來一股吸力,流兒一個不慎,卷入其中。柴門隨之緊閉,茅草落地,庭院又回複到初時的寧靜。

劍穀離開縹緲不下千裏,族內弟子常在此地修神煉性。如今俱被巫行雲遣回門下。偌大空穀,隻餘怪石林立,隱隱形成陣法。集四海八荒之力,收雲聚雨,溫養天地神石。亦可形成結界屏障,阻斷四季無常。

正可謂山中無日月,歲寒不知年。這些時日她獨自守護劍池,不敢稍離半步。

直至三日前才隱隱感知神劍出世時辰。曆來生辰八字注定人一生氣運遭遇。劍亦有靈,卻是五行定數。

褪去戰衣的巫行雲一身白衣素裳,宛若林間仙子,月夜精靈。從一方青石上拿起已擱置了十年的水寒刃,巫行雲滿心複雜。

神劍孕育本就是家族秘事。當年巫行雲以半聖之資從劍池中取出此劍,不見半點異象。短刃長約一尺二寸。比長劍短,又比匕首略長。這意味著它既可近身搏殺又可以劍喂招。雖取兩家之長,但對身法招式要求極高。常人難以駕馭,所以並不常見於兵器譜中。

短刃如一泓秋水,亮如明鏡。五行定數,不見屬性。隻是巫行雲卻獨愛於此。一舞此劍,終有種繁華褪盡,清冷如水寒的感動。於是,此劍曰:水寒。

一股親切感油然升起,在拿起水寒刃的瞬間便讀懂了它的寂寞。

水寒入手,巫行雲隨手舞了劍花。看著水寒在指尖跳動,卻隱隱感知另一把劍的存在。

十月懷胎,一早分娩。劍亦如此。

虛空急點,指力直透七根石柱。

陣法啟,穀內靈氣四處流竄,終各自歸位。陣法成,穀底中央一塊天地神石由虛到實,漸漸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