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破冷哼一聲，突然停了下來。
相思怪道：“怎麼了？”
殷不破繞到相思身後，在她眼睛處纏上了一根黑布條。
他微微側過頭，從這個角度，能看見對方一小截光滑的脖頸，在如水月光下，泛著朦朧的光澤，凝脂如玉。
殷不破眸色轉深，有一種壓抑的情緒在蠢蠢欲動。
“幹嘛呢？”相思一頭霧水，下意識要取下蒙住眼睛的黑布。
“別動。”殷不破輕輕握住了相思的手，阻止她的行為。
相思一怔，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抽回手，驚道：“這是要幹嘛？”
殷不破偏著頭，饒有興致地打量相思的側臉。
看了幾息，他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沉聲道：“帶你去總舵。”
相思驚愕，逆鱗教總舵乃為九州大陸三大禁地之一。
傳聞總舵殺機重重，許多人還沒找到入口，就已經屍骨無存。
先前，教主讓殷不破教她武功，她已驚訝不已。如今，還要帶她去總舵，相思愈發困惑。
殷不破緩緩直起身來，慢慢走到相思身前，將玄鐵鞭子遞到她手中，聲音頗為低啞陰沉地道：“拉住。”
相思握住了玄鐵鞭，以商量的口吻道：“我這突然走了，府上的人都不知道，會出大事的。”
殷不破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在暗夜中有種嗜血的味道。
他從容地道：“為師已經在相府留了字條。”
相思微怔，已經想象到府上眾人看到逆鱗教的字條時有多麼恐慌。
殷不破拿著玄鐵鞭的另一頭，牽著相思在星夜下緩步行走。
相思目不能視，小心翼翼地跟著。
耳邊有蟬鳴，偶爾還傳來一兩聲蛙叫。
相思有些忐忑，估摸著應該是出城了。
“聽說，上京城男風盛行。”
兩人一路無話，冷不防聽到這句話，相思的心禁不住顫了一下。
她痞笑道：“是，麵相幹淨的小郎君格外惹人喜歡。”
殷不破道：“那你呢？”
他的聲音低啞又魅惑，像是一朵馨香的百合突然綻放在黑夜中。
相思一怔，沒明白殷不破的意思。
殷不破道：“聽說，你與蓮公子郎情妾意。”
晚風徐徐吹來，將他語調中的幽幽情愫都纏在了風中。
相思微微一愣，痞笑道：“上京的流言一天一個樣，當不得真。”
“哦？是嗎？”
相思剛聽到這句饒有深意的問話，整個人就被推了一把。她的背抵到了粗壯的樹幹上，肩膀被殷不破摁住。
她能感覺到殷不破就在麵前，兩人距離很近，臉都幾乎貼到了一起。
她聽到殷不破陰惻惻地道：“你可知騙為師，會有什麼後果？”
相思後頸發涼，強笑道：“莫非殷公子把流言當真了？”
殷不破凝視著眼前的少年郎，巴掌大的小臉，眼部蒙著黑布，連鼻梁都被包裹，粉唇在夜色中格外顯眼。
目光漸漸都聚集到這張粉唇上，殷不破的眼神越來越幽深。
相思等不到答話，心裏不禁越發忐忑，這種不安快要達到頂峰時，身前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了。
殷不破直起身來，拉開距離，拉了下玄鐵鞭，沉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