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心裏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握著玄鐵鞭,在黑暗中小心摸索著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進了一家客棧。
殷不破要了一間客房。
相思緊張道:“兩間行嗎?”
“不行。”殷不破湊到她麵前道。
相思清晰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殷不破興致盎然地盯著她,握著玄鐵鞭的手微微一收。
相思被這力道帶得往前踉蹌了一步,差點就撞進了殷不破懷裏。
為避免殷不破繼續折騰她,相思無奈地妥協道:“一間就一間吧。”
殷不破勾起唇角無聲笑了,拉著玄鐵鞭帶著相思往客房走。
相思走得很小心,但殷不破突然加快腳步,她來不及探路,隻能踉踉蹌蹌地快步跟上。
走著走著,前麵突然出現了樓梯,相思一時不察,腳踢在台階上,頓時朝前跌去。
殷不破在前麵帶路,她這一跌正好撞上了殷不破的後背。
殷不破卻微微一個側身,順勢扶住了她的胳膊,低聲笑道:“徒兒可是想自薦枕席?”
相思連忙站起身來,強笑道:“殷公子還是別打趣我了。”
殷不破抓著她的胳膊沒鬆手,俯身在她麵前低聲道:“喊‘師傅’。”
相思想把胳膊抽回來,但無濟於事。
她鬱悶地道:“殷公子,鬆手吧,我跑不掉的。”
殷不破站在台階上,低頭看著相思,低聲重複道:“喊‘師傅’。”
他目光深深,隱有欲望在跳動,但相思蒙著眼,什麼都看不到。
“師傅。”相思無可奈何地改了口。
她鬱悶道:“現在可以鬆手了吧?”
殷不破看了相思幾息,慢慢鬆了手,轉身拉著她繼續上樓梯。
相思把手放到了圍欄上,一手握著玄鐵鞭,一手扶著圍欄,小心翼翼地上階梯。
走了幾步,手突然碰到了溫柔的東西,那是另一個人的手。
相思一驚,尚在猜測中,耳邊就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道:“徒兒,你這是在引誘為師嗎?”
相思倏然收回手,幹笑道:“殷……師傅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我不經嚇。”
殷不破低低一笑,道:“你不是上京第一紈絝嗎?就這麼點陣仗就嚇到你了?”
今夜,他的語調格外誘人,就像是芳醇的美酒,珍藏了很多年,一開封,便酒氣醉人。
相思有些微醺,直覺氣氛有些怪怪的,強笑道:“紈絝也怕師傅啊。”
殷不破瞟了相思一眼,複又轉身上樓,慢條斯理地道:“可為師沒覺得你怕。”
相思不敢再扶圍欄,上樓梯沒什麼安全感,走得戰戰兢兢。
仿佛過了一百年那麼漫長,相思終於進了客房。
摸索著坐到了圓凳上,相思正想揭下眼上的黑布,就聽殷不破冷聲道:“戴著。”
相思手一頓,殷不破顯然是怕她記路。
待會兒,等殷不破睡著了,她再悄悄解開黑布查探路線。
打定主意,相思便收回了手。
這時,店小二推門而入,將酒菜一一放到桌上。
飯菜香味撲鼻而來,相思食指大動。折騰了半天,她今天就隻吃了頓早飯,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伸手去拿筷子,可手在桌上摸了半天,還不小心碰到了碗,就是沒摸到筷子。
就在這時,她聽見殷不破道:“你行動不便,還是為師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