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睨了大元宵一眼，悶悶地“嗯”了一聲。
浮屠邪笑道：“這是自然。我與齊王約好時間後，才讓小黃來通知你的。”
這話可謂是用心不良，刻意要挑撥相斷袖與齊王的微妙關係，巴不得看這倆立馬爭風吃醋互相杠。
但浮屠顯然打錯了算盤，相思哪會兒在乎浮屠先通知淮戎啊？浮屠又不是個女人，她有什麼想不通的？
“所以……你倆是要商量什麼事？”相思疑惑道。
浮屠拿被子把自己裹結實了，就跟個巨大號蠶蛹似的，懶洋洋地開口道：“隔牆有耳。”
淮戎冷聲道：“放心，本王已經打點過了，附近沒人。”
相思鬱悶，這是她的府邸啊！這臭流氓怎麼打點的？！
浮屠又警惕地打探周圍了一番，這才重新坐回床邊。他乜了齊王與相斷袖一眼，悠悠開口道：“你們可還記得冀州的祭壇？”
相思點點頭：“記得。”
浮屠很詭異地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道：“相思，你當時是不是說聽到了龍吟？”
“是。”相思麵色凝重。
“那齊王殿下呢？”浮屠邪笑道。
淮戎默了片刻，頷首道：“本王與相世子一樣。”
浮屠理了理身上的被子，慢慢道：“祭壇下有一個很大的地牢，我一時好奇就去看了看……”
話語戛然而止。
相思不由得問道：“然後呢？”
浮屠歎了口氣，慢悠悠地躺倒在床上，慢條斯理地道：“我看到……那地牢裏鎖著一個怪物。”
怪物？相思眉頭微微蹙起，道：“什麼怪物？”
浮屠閉上眼睛，悠哉地道：“身上都腐爛了，又臭又髒，眼睛估計已經瞎了吧，叫聲也有氣無力的。”
淮戎福至心靈，遲疑道：“你該不會是想說……這怪物的聲音就是我與相世子聽到的……龍吟？！”
浮屠悠悠睜開眼，戲謔地笑道：“地牢裏隻有這一個怪物。當然，還有點別的活物……”
“什麼活物？”淮戎追問道。
浮屠乜了齊王一眼，勾唇冷笑道：“那怪物周圍鎖著十個大活人。”
相思驚愕，道：“那都是些什麼人？”
浮屠冷笑道：“一個個都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我又怎麼認得出來？”
淮戎雙眸微眯，直覺告訴他：浮屠沒有說真話。
相思也是不信，道：“你當真一點都認不出來？”
浮屠又閉上了眼睛，帶著倦意道：“這世間眾人千千萬，我哪兒能碰上一個就認識？不過，那十個人真是可憐，就連我這個毫不相幹的人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淒惶。”
相思頓覺詭異，那是祭壇，裏麵鎖的活物能是什麼？當然是祭品。十個大活人並一個怪物困在那裏，還是困在所謂的北燕龍脈之地冀州……
相思隻要稍微這麼一想，就背脊生寒。一個泱泱大國，如果所謂的盛世平安都是建立在活人祭品之上，這樣的國家還能立於天地間嗎？！
相思不敢深想，隻覺得可怕。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問道：“師傅，你身上那些傷口……是祭壇下的怪物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