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浮屠帶著睡意低低嗯了一聲。
淮戎沉默了很久，突然開口道：“那怪物……可能是龍嗎？”
浮屠嘴角勾起一抹極為諷刺又詭異的笑，道：“那怪物如今就跟坨爛肉一樣，根本看不出原來長啥樣兒，誰知它是龍還是蟲？”
相思凝眸思量片刻，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間有沒有龍都還未可知。”
浮屠原本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聞言驀地睜開眼，哂笑道：“十二生肖裏的十一種動物都是真實存在的，為什麼到了龍這種生肖，就成了神話虛幻呢？”
相思一怔，過往十幾年她都覺得龍不存在。可如今這麼一聽，也倍感困惑。
如果說十二生肖裏鼠牛虎兔等等動物都是取自世間真實存在的動物，為什麼龍這種生肖就不能是取自真實動物呢？
這世間本就有太多太多不可知，誰又能肯定真沒有龍這種普通生物，而非要把它神話成一種虛幻之物呢？
淮戎也思量許多，默然不語。
燈花落在桌上，很快就滅了。屋裏安靜得可怕。
相思突然開口道：“師傅，你說你自立門戶了，這是個什麼意思？”
浮屠似乎已經睡著了，一副剛被驚醒的樣子，帶著濃濃的鼻音道：“紫霄怪人怕我毀他名聲，想殺我滅口。”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相思一頭霧水，浮屠這是拿捏了紫霄真人的什麼把柄嗎？
相思還想再問，卻聽得細微的呼嚕聲，原來浮屠已經睡過去了。
淮戎火大得很，幾步跨過去，伸手就打算把浮屠弄醒。但手還沒碰到對方呢，就被浮屠驟然發出的威壓逼退。
實力懸殊。淮戎驚出一身冷汗。去年在冀州，他派郭賢去尋逃上蓮華山的言惡。
誰曾想，那女人好本事，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拜入了空靈門。郭賢奉命盯緊言惡，便也混入了空靈門。前幾天，郭賢來信說顧淵叛出空靈門，被紫霄真人打成重傷。
可他沒料到的是，如今顧淵明明重傷在身，卻仍有這麼強悍的實力。他與顧淵豈止是差以毫厘，簡直就是天淵之別。
思及此，淮戎收斂了一點高傲的態度，不再直接動手，而是道：“顧公子，相府太小，不若到本王府上歇息吧？”哼，他才不會讓別的男人耗在大元宵的廂房裏呢！
浮屠隻當沒聽見，動都沒動一下。他現在心情不好，就喜歡膈應旁人。
相思巴不得浮屠能跟淮流氓走，也湊過去好言道：“師傅，你老人家在我這兒連件衣服都沒得穿，還不如去齊王府呢。那兒一應俱全，你也不用這般委屈。”
浮屠這才勉強睜開眼，哂笑道：“可我現在沒衣服穿啊，怎麼走？”話完，挑釁地看向齊王殿下。
淮戎心道這廝就是故意膈應他吧？
但心裏雖惱，還是勉強拿出好脾氣勸道：“剛不是把外衣給你了嘛，顧公子先將就一下，等到了本王府邸，立馬給你換一身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