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死人——啊,呸呸呸,自己一下子變成了傳說中的那個死人!
啊,還是不對,總之,就是自己突然就成了一個大家族的家主。
真正是匪夷所思。香久齡其實是忐忑與興奮並存,歡喜與失望同在。
若是相夫人真就是他夫人,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咳咳,他沒那麼風流浪蕩啦,但相夫人的確很合他眼緣,就像是……兩人認識很多年似的,說是情人,更像是知己。有這樣的夫人自然是千般好。
至於女兒吧。
阿嫄真的是特別合他胃口啊。又聽話又孝順又可愛。當然,現在香久齡顯然是望了當初相思氣得他一下子失蹤了數月之久了。
不過,這些歡喜還是掩不住香久齡心中的失望。
他並不喜歡高門大族。若他真是相家家主,若他真的就是那位陳國公——相玉煙,那就意味著,他必須擔負起這個家族,從此以後,隻能在這上京的泥潭裏摸爬打滾。
更何況,他如今身在逆鱗教。
這重身份委實是太尷尬。若是有朝一日,突然有人揭發他,拿他的這重身份大做文章,相府怕是難保住。
到時候,大廈將傾,誰也保不住。
他保不住妻兒,更遑論保住這個所謂的大家族?!
香久齡隻覺得惶恐,可當他看向薑無念的時候,又覺得慚愧。這位夫人尚且在苦苦支撐,若他真是相玉煙,又怎麼能把自己的一家妻兒留在這兒受苦?
香久齡突然就衝動地做了個決定:“我留下來吧!”
薑無念立馬眼睛一亮,趕緊應承下來,笑道:“好!”
香久齡突然就閉了嘴巴,嗚呼哀哉!他好像……太欠考慮了!此事明明疑點重重,他怎麼就不……再考慮考慮呢?怎麼就默認自己是相家家主陳國公相玉煙了呢?!
香久齡憋不住深深歎了口氣,默默轉過身去捶胸頓足。
薑無念卻是掩嘴輕笑,怎麼說這人也是她男人,究竟怎麼才能讓這人消除戒心,怎麼才能打動這人,她自然是了如指掌。
如今這男人一時衝動應承下來,薑無念可是一點都不驚訝——要的就是這麼個結果呢。
“相夫人。”香久齡想了想,轉過身來正對著相夫人,非常認真地道,“日後,你打算怎麼稱呼我?”
“夫君?”薑無念故意打趣道。
“不行!”香久齡擺擺手。
“相公?”薑無念故意逗他。
“萬萬不可!”香久齡大力搖頭,如同撥浪鼓似的。
薑無念笑道:“那就……郎君?!”
“更是不可!”香久齡拍案而起,“還是稱我為公子吧!”
“那怎麼行?”薑無念故意擺出副苦惱的表情來,“你本就是我相公,為何不能喚你一聲郎君?”
香久齡頓覺頭疼,哎呀一聲,苦頭婆心地道:“相夫人,我現在是個什麼身份還說不準呢?怎麼能占你這個口頭便宜?再說了,你目前還在寡居,若是旁人聽去了,會怎麼想?終究是對你名聲有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