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淡一生(1 / 2)

不知道別家的小孩是幾歲說話,幾歲行走,幾歲記憶。我的記憶中十二歲之前的記憶卻隻是斷斷續續。記得因為淘氣被媽媽追著打,原因已經遺忘,隻記得被打後在我哇哇的哭聲背後,也有媽媽小小的抽涕之聲,那時我知道了媽媽的定義;記得每次睡午覺都是奶奶哄著睡,那一下一下的輕輕拍打,是為了我可以盡快的進入夢鄉,小小的我知道那是媽媽管作叫媽媽的人;小時最大的樂趣是脫光了鞋和爺爺腳對腳玩皮球的畫麵,不知道那無生命的東西在我與爺爺手中來回跑有何意義,但那卻是童年樂趣的唯一記憶。父親是中學時才有的印象,不知是父親忽視了我,還是我忽略了他。我隻知道,中學需要騎車上學,每天很早起床,來不及吃早飯,就需要一個現實的東西---錢,來解決民生問題。每每從父親手裏接過那一周的早飯,才意識到我除了爺爺、奶奶、媽媽之外還有個很帥的父親。我悄悄的問過媽媽,媽媽非常驚訝的看著我“這孩子,咋這沒記性,你小時候你爸在外麵掙錢養家,每年不是都回來嗎!”接觸媽媽那看怪物的眼神後,我不再提過此事。但疑問還在,整天迷迷糊糊的,做每件事,好像以前都曾經做過似的,迷茫!就這樣迷茫的活著!

我家是個典型的保守之家,太爺爺那輩很發達。有自己的工廠,自己的事業,製作原料都是從外國進口的,突來的災難降臨---文革!沒收了工廠,超走了家中值錢的東西,氣死了太爺爺太奶奶。安了個現在及向往的名字---資本家!我們一家雖是從商,但本本分分,老老實實。和善之家人丁並不興旺,太爺爺太奶奶共生了十一個孩子,但活下來的隻有姑奶奶和爺爺,萬幸爺爺17歲把奶奶娶回了家,半生努力留下四男四女八個孩子,出外打工也好,遠嫁他鄉也罷,在老家隻留下了父親。叔叔大爺姑姑相繼結婚生子,父親和媽媽也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人孩子----我的姐姐。我那短命的姐姐,來到世上隻有幾個月,就又投胎去了。聽媽媽說當時某醫院想花400塊錢把姐姐買走去研究死因,400呀!當時可是一筆小財呢?媽媽理都沒有理他,抱著姐姐就回家來了,媽媽說“多窮都不能買了娃!咋著那也是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呀!”問過媽媽姐姐埋在那裏?媽媽說已經忘了!隻記得抱回來的當天,懷裏抱著她,跑出好幾裏地,在河邊摔倒哭得嗓子都啞了!接下來就是我了,不是家人期待的男丁!是個千金!平平淡淡的來到世上,沒有姐姐的大眼睛,沒有姐姐那白裏透紅的皮膚。更沒有姐姐的狠心,我無意識的活著。妹妹的到來完全打破了父親的求子夢。這時,國家已經實行了計劃生育政策。妹妹是好不容易求來的“指標”。媽媽說,如果姐姐活著就可能會沒有我,如果不是我摔傷創造的那個"指標"就不會有妹妹。所以我要感謝姐姐,妹妹又要感謝我。又是個千金,父親並沒有說什麼,對妹妹的愛,幾乎成了溺愛。慢慢的父親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會在與人閑談時冒出一句"唉!我也就是這一輩人了!"我隻是默默的看著,默默的聽著。用這雙300度的近視眼來看著。

喜歡不戴眼鏡出去,這樣遇到熟人,就可以不打招呼,一句不好意思,近視眼沒帶鏡子。嗬嗬,搞定!喜歡看不清事物,這樣就不會被拉去見證某些沒意義的血腥事件。不知是真傻,還是大人們說的大智若愚。

不知從何時起對活著感覺到沒有意義。幻想過很多死法,最終都沒有成立。割脈?看著血液一點一點從身體裏流出,生命也一點一點流失,但太痛;上吊?死後舌頭伸出老長,有礙觀瞻,再說都21世紀了,再上吊不被人笑死才怪呢!喝藥?把那黑乎乎,有刺鼻氣味的毒藥往自己嘴裏灌,我佩服那些如此自殺的人們,讓嘴巴受了半天的罪,死了也就罷了,如若被人家發現,又是上醫院,又是洗胃的,還不夠折騰的呢!綜上所述,總結到隻有吃安眠藥,讓自己在睡夢中不知不覺的死去,才是最幸福的。決定了,就是它。給自己的人生規劃了一下。20歲工作,25歲結婚,但是不要小孩,30歲當青春已成為奢侈品的時候,當老公已經厭倦了我還礙於情麵未找情人的時候,在一個寂靜的夜晚,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穿上最美麗的衣服,畫上最傲人的妝容,靜靜地吞下那些小小的白色的藥片,睡在大大的床上,慢慢地等待引路人的到來。沒有依戀,沒有不舍,誰叫這人吃人的社會給人太多的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