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雲逸一摸腦後,心中憤懣,哪個壞人好事的家夥!轉回頭卻發現不遠處屋頂上飄然立著一人,寬袍廣袖,靜默地看著他。
好輕功!他心中暗讚,自己竟然對她的到來毫無知覺。他生怕驚起屋內二人,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饒有興趣輕點腳尖,縱身一躍到得他近前,翩然落下,無聲無息,壓低聲音悄悄問道:“看什麼?”
雲逸朝她“噓”了一聲,輕道:“看好戲,要不要一起來看?”
“咦?有好戲?我最愛看好戲了。”輕煙躡手躡腳趴下,伏在已被揭開的瓦片前,瞪大了眼往裏看。
裏頭許三詩涵二人情到濃處,已然是如火如荼情形。輕煙看得連連咋舌,歎道:“難怪詩涵一直守身如玉,原來許三才是他的良人!”
雲逸聽她一句感慨,差點沒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二人又揭了一片瓦片,將頭湊在一起興致勃勃繼續偷窺。許三卯足了勁兒,使得詩涵喘息聲聲聲入耳。
輕煙輕道:“一直知道詩涵長得白,沒想到衣服所覆之下更白。這許三也忒野蠻了點兒,跟頭發了情的公牛一般蠻橫!”
雲逸原本看得有趣,聽她一番比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良久,屋內二人才完事。許三將詩涵打橫抱起,放在床上一番軟語溫存,自己卻穿好了衣服。
雲逸疑道:“完事就將小情人丟下了?”
詩涵拉住許三衣襟,被許三一陣耳語,才漸漸放開,身子往被褥裏麵躲了躲。
屋上兩人一直看到許三出了門去才爬起來。雲逸撫了撫衣擺上褶皺,輕道:“好戲散場了,該回去歇著了。”
“二位這便就要回去了?不如下去喝一杯?”背後一聲渾厚男聲傳入耳中,雲逸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輕煙則輕輕一笑:“真的麼?還有美酒招待?許三公子可真是熱情啊。”
“嗬嗬,熱情不熱情姑娘試試便可知道了。”話才落音,他已猛然一掌襲來。
“好功夫!”輕煙朗聲讚道,人卻已歪向一邊,躲過了他那一掌。許三見一掌未成變幻身形,一躍而起,飛起一腳。
輕煙卻不欲與他久戰,拉了雲逸輕喝一聲:“走!”二人齊齊躍起已落到了街對麵的屋頂之上。
許三見二人要逃,窮追不舍。二人在房頂上奔出一段,見仍未甩掉他,心中難免有些著急。躍到一家賭坊上頭,輕煙輕道:“下去!”
二人躍了下去,往賭坊裏逃竄。那賭坊裏人聲嘈雜,好不熱鬧。二人裝作掉了東西彎下腰去,慢慢爬到了桌下。
許三追了進來,一張張麵孔辨認過去,二人在桌下布幔縫隙中瞧得真切。輕煙輕啐一口:“這許三還真較真了!”
許三一桌桌找過去,並沒發現異常,終於到了這最後一桌。他走過來立在桌邊,問道:“兄台,有沒有看見一名白衣男子與紅衣女子來過此地?”
那擲篩子之人正忙得很,哪裏有閑心回答他,不耐煩道:“沒有,沒有。”
輕煙隻覺衣擺輕動,一看之下暗吸了口涼氣。原來她那袖口十分寬大,還有一截露於布幔之外,而許三恰巧一隻腳踩在上麵!
她朝雲逸努了努嘴,雲逸附在她耳邊輕道:“等下我一腳將他踹開,我們一起跑。”
許三似是聽到了布幔下動靜目光下移,正巧看到被自己一腳踩中的紅紗。他心中一笑,看三爺今天怎麼把你們給收拾了!隻覺腿上一股大力襲來,猛然一痛,人已飛出,撞在另一桌的桌角上,半天直不起腰來。
一紅一白瞬間從布幔下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門口逃之夭夭。
二人一口氣逃出好遠,才漸漸緩了腳步,彎下腰來喘氣。好半天勻過來氣,二人相視一笑。雲逸哈哈一笑:“好玩!在下雲逸,能得以見輕煙姑娘一麵,真是三生有幸。”
輕煙粲然一笑,脆聲道:“台上是輕煙,台下卻是真正的我。雲公子,小女子花一心。”
“姑娘輕功了得,雲逸佩服之至。”
“公子功夫一樣不弱。”
二人一番你來我往,頓覺有趣,在酒肆買了點小酒,躍到房頂上就著星月小酌暢談。一直到了三更,二人才在“醉春風”門口分道。
雲逸見花一心並不往“醉春風”中去,心中詫異,問道:“姑娘,不回去麼?”
花一心輕輕一笑:“你還真把我當成‘醉春風’的姑娘了?一心隻是每半月來掙些銀兩花銷,卻並沒有賣身給‘醉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