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徊,你到底要我同你說多少遍!項家的規矩全忘記了嗎?”項父嗔道。
悠徊見父親站在濯清的一邊,不高興地別過頭,嘴中極不服氣的輕哼了一聲。
“小丫頭,不要這麼生氣!你若是信我,我願意留下來,同你一起見見那狐靈,看看他到底為何要帶你走。”濯清微笑,沒有因此而有一絲惱怒。
“這...這...”悠徊支支吾吾,良久,才極為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項悠徊本就心地善良,平時也不是這種不講道理的性子。所以濯清越是溫柔的對她,她越是覺得內疚。但是一想起墨逸望著濯清的眼神,心中就像窩了一團火,話也說得尖酸刻薄起來,著實奇怪。
“如此,便先行拜謝仙子了!”項父禮數周到的行禮。
於是,墨逸同濯清暫時在這項府留住了下來。
“對了,那生鐵可有保留好?”濯清坐在墨逸房間的小桌邊問道。
“嗯。包袱都在這裏。”墨逸說完便去解開包袱,將那萬寶袋取出來查看。
“咦~”濯清眼瞅著包袱裏櫻色的衣角,立刻走過去一把奪了過來。
抖開那衣服,對著燭光看了半天,見是一套女衫,更是訝異。
“你買的?是送給我的嗎?”濯清近近地貼過去,望著墨逸問。
墨逸低下頭,極輕的敷衍:“這個...是我當時買衣服的時候,掌櫃硬塞給我的。你若是喜歡,便拿去吧!女衫我留著也沒用。”
濯清歪著頭,直直盯著他的眼,揶揄道:“從衣料來看,明明是這件女衫更好嘛!並且買男衣送女衫,那掌櫃的眼神實在太有問題了吧!”
“是了!你既是這樣說,明天我就將這衣服還給掌櫃!”墨逸準備將那女衫奪回來。
誰知濯清一下退到床邊,死死攥住衣角:“不給,我偏不給!哪裏有送了人還要回去的道理?”
說完,她繼又指著自己被那道士燒著的一個衣角:“唔...你看,你看,明明人家正是缺新衣的時候。”
墨逸微微歎了口氣,輕笑了一聲,算是做允。
濯清滿心歡喜的將這櫻色長裙捧起來,悠悠轉了一圈,那身衣衫就極合稱的被穿到了身上。
“怎樣?好看嗎?”她仰起臉,極天真的問。
燭火的碎光落進她的眼裏,隨著那極柔的眼波,驀然生動起來。
墨逸的心跳漸快,額上起了一圈薄汗。
“隻是一件衣服,哪裏會有什麼變化...”口不隨心,來不及想,他就如此脫口而出。
“你啊!真是連好聽的話都不會說,果真是塊大石頭。”濯清嘟嘟嚷嚷。
墨逸垂下頭,悄悄按住心口,那是一種克製的姿態。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項悠徊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墨公子,你睡了嗎?”
不等墨逸答話,濯清就跑上前,將門打開,對著門口的項悠徊咧嘴一笑。
項悠徊手中捧著一碟糕點,本來愉悅的笑容瞬時僵在唇邊:“你...你怎麼在這裏?”
濯清疑惑不解:“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啊!”
墨逸立刻上前調解:“她是來我這裏取些東西。倒是項小姐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我...我是見你晚上並未吃什麼東西,這才送些糕點過來...”悠徊一邊說著一邊走進房,將盤碟擱置在小圓桌上。
“哇~有錢人家的東西就是精致。”濯清倒是不客氣的先挑了一塊核桃糕放進嘴裏。
項悠徊定定望著濯清的那身新衣衫,倏然想起來,那是曾在墨逸包袱裏見過的那一件衣服。
原來,那本就是為她所采買的嗎?
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悠徊故作老成的對著濯清說教:“你們這些異類的民風都是這麼粗俗的嗎?都這般光景了還呆在成年男子的房中,實在不像話。”
濯清嘴巴裏含滿了東西,並未聽出她語氣裏的戲謔,極天真的回答:“這有什麼。別說是留在這裏,就是同一個床榻都是睡過的呢!”
望著悠徊那幾乎變綠了的臉,濯清複又添了一句:“對了,還不止一次!”
“你...你!!!”項悠徊指著濯清,氣不打一處來。淚水含在眼裏轉轉悠悠。
“果真是不知廉恥的妖類!”說完,掉頭就跑,還不忘將門大力的給摔上。
濯清眨著眼,愣愣地望著墨逸,指著自己極疑惑的問:“我說錯了什麼嗎?”
墨逸按了按額角,並未答話,隻是無奈地淡笑著望著她。
夜涼如水,床前花瓶中的木槿花開得異常妖嬈。
月下萬重飛紅,室內暗香正濃。
光是一個早餐,濯清就見識了何謂家大業大。
十二碟小菜,十八碟精致茶點。五穀雜糧,牛乳果水,一應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