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渺走近了一些,默了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來:“你這個樣子哪裏像神仙,倒是比我們魔族還要心狠。”
墨逸一滯,咬了咬唇,不願承認。
這時,傾渺突然將那幾個芭蕉葉做的藥包丟過去,墨逸險險接住。
“那麼就照你說的那樣做吧!隻是萬事小心!”
“嗯。”
兩人悄悄移到溪邊,鸑鷟似乎剛剛清洗完畢,正在互相梳理著羽毛,說不上的親密。
“我們上!”墨逸低喝了一聲,旋即衝了出去,傾渺緊跟其後。
他手中聚了一道光,直接朝著雌凰揮過去,想要先剖開它的肚子。
鸑鷟們立刻反應過來,翅膀一揮,齊飛到半空之中。
“將它們拉開!”
傾渺立刻會意,跳至半空,一甩覆水綢直接朝雄鳳攻擊過去。
雄鳳本能的側過身躲避,但也因此和雌凰之間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墨逸找準這個空檔,迅速閃身落到雌凰的身前。
雌凰始料不急,躲閃不過。
墨逸跳起來,橫一揮手,它的肚皮之上便多出一條一米多長的傷口。
鮮血如注的噴湧。兩隻鸑鷟都是一陣悲鳴。一個是因為負傷,一個是因為心痛。
“快些將第一包藥粉撒在它的傷口上,快!”傾渺回頭大嚷了一句。
卻不想,她隻是分神了這一秒,那雄鳳便朝墨逸衝了過去。
一揚翅膀,翎羽化作銳箭,隻朝墨逸而去。
墨逸正在將藥粉往雌凰身上撒,雖覺察到了危險,防禦之時還是慢了一些,一隻翎羽射進來,深深的沒進了他的肩頭。
傾渺神色一慌,立刻用覆水綢纏住雄鳳,想將它往回拉。
雄鳳卻借助傾渺的力道,反身伸開利爪,對著她的肚皮就是一抓。
悶哼了一聲,恨恨的咬了咬唇。
“你不必管我!注意拖好距離,別再分神了。”墨逸見傾渺尚沒有生命危險,出言提醒。
說完再去看那雌凰。隻見它的行動遲緩,出血也沒有方才那樣多了,看來,第一包的藥粉已經起效。
但那雌凰依舊疼得厲害,自衛般的掙紮。
墨逸五指上光芒一閃,使用禁錮之術將它牢牢固定住。
另外一手直伸入它的腹中去取清娥的元神。
剛剛將元神攥出它的體內,那雌凰竟將頭一低,狠狠啄上他的背脊。
“墨逸!”傾渺大嚷一聲。
血染紅了他月白色的衣衫,他眸中光芒一淡,伏倒到地上,沒有回答她。
傾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覆水綢一甩,雄鳳被拋至遠處。
她朝他飛去,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死寂,眼裏並心裏都隻剩下他一人。
背後一陣涼風,傾渺知道那是雄鳳在靠近,可是那又怎樣?
她張開雙手,想要擁抱他。她覺得,她同他一起進來,若是死也應該在一塊的。
眼前突然閃過一大片白光,等眼睛適應了光亮,方才見到墨逸已經站了起來,並在一瞬間積攢了力氣,幫她抵擋了雄鳳的攻擊。
“你在幹什麼?到底怎麼想的?”墨逸怒喝一句。
傾渺卻是笑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覺得他罵的好。
他能站起來,說話的底氣也充足,這樣罵她,可不是極好的嗎?
她站起身,立刻重新去糾纏雄鳳。
而墨逸在此時將第二包藥粉撒在雌凰的傷口上,此是麻醉藥。
見它緩緩安靜下來,再將最後一包藥粉撒上,作為輔佐治療。
慢慢的,那傷口愈合,雌凰開始明白他們並沒有惡意。
傾渺放了雄鳳,它立刻飛過去,嚶嚶的叫喚著。
見自己的伴侶並沒有死去,才攜著它,與它比翼飛入天際。
傾渺捂著肚子坐下來,現在才開始覺得疼痛。
墨逸走過來,將一把芭蕉葉中剩下的藥遞給她。
“這是你配的,用來止血的藥。方才我便用了一些,的確很有用。”
傾渺點了點頭,將藥粉按在傷口上。立刻覺得一陣舒服的冰涼。
墨逸也撩起袍子坐在一邊調息。
身旁的那株大梧桐樹上已經沒有了鸑鷟,傾渺卻依舊看得出神。
“喂,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也像鸑鷟這樣的悲傷呢?”傾渺仰起臉,極認真的問。
墨逸一愣,聽出了她話語裏的情感,好不容易理順的氣息繼又變得紊亂。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踟躕,壓低聲音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我好像是喜歡上你了。”她歪著腦袋,神情卻十分認真。
不想再隱藏,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他的身子一陣顫抖,她眼中流露的情感卻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