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鎮靜的道:“咳~以往覺得你冷淡,不通情理,沒想到你也有會挑好聽的話講的時候。”
墨逸從背後擁抱住她,將半張臉埋入她的發中,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藥香。
“什麼才叫做好聽的話?我不懂。但是我方才說的便是心中所想。”
傾渺倏然覺得心跳加快,她微垂著眼眸回答:“你現在說的這一句,也叫做好聽的話。”
墨逸淡笑,旋即不再說話,他隻是沉默的抱著她,呼吸綿長。
傾渺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心跳,同自己的頻率一樣,有些急促,卻是十分美好的節奏。
他溫熱的吐息拂過她的脖頸,傾渺立刻覺得渾身發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她隻得將整個人托付給他,安心的往他的懷中蹭了蹭。
“你同我講藥典的時候,我就在想,以前沒遇見你的時候,你是怎麼生活的呢?會不會趴在案上看一天書,時不時配些逗人的玩意。然後當別人上當的時候,又十分機靈的逃走。”墨逸低頭看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傾渺安心的閉上眼:“你這麼一說,基本上還真是如此了。看來,我以前過得還是有些混蛋的。”
墨逸凝視著她,目光灼灼:“所以,我願意聽你講這些。我十分後悔,沒能再早一點與你相遇,你以前的記憶裏沒有我,所以,我現下光是聽聽你描繪以前的事情,也覺得好過些...”
“所以啊!你要更加好的對我,我說的話都要聽!一定一定要雙倍補償我!”傾渺認真的說。
墨逸點了點頭,更加緊的圈住她。
良久,他突然感到懷中人呼吸急促,汗水濕透了整個衣衫。
傾渺半睜著眼,有氣無力的喘著氣,一手伸入懷中,似乎想要去拿什麼。
墨逸微怔,立刻將她撐坐起來,迅速從她懷中掏了藥瓶,將藥粉倒入她的嘴中。
緩緩的,她的氣息逐漸正常,望著墨逸緊張的樣子,她盡力扯出一個笑來:“已經沒事了。”
“還是那個老毛病?連溟遠也沒找到辦法治嗎?”墨逸有些急躁,連聲音都帶了些顫音。
他想起浮世鏡中的險象環生,這才心知自己是多麼的幸運,沒有在那時放棄傾渺。
她迅速收拾了心中的雜念,依舊笑得燦爛的說:“以前不就跟你說過嗎?因為是舊疾,所以必須緩慢調養,隻有這樣才能完全痊愈。溟遠也是為我著想,才不願意用狠猛的藥。”
“需要用什麼藥物?我可以替你尋來!”墨逸言之鑿鑿。
“我聽聞天帝處有一個寶物名喚‘碧落’,據說可醫治百病。”傾渺半開著玩笑。
“天帝...”墨逸愣了愣。
傾渺接著說:“你也知道的,我們魔族連上個天庭都難上加難,更不外乎去盜天帝的寶物。”
墨逸一陣沉默,心中愁腸百結。
良久,正當傾渺打算放棄調笑他的時候,旦見他突然站起來,沉聲說一句:“你等我,我會替你尋來!”
她心中一滯,雖明白他的確是重情義之人,卻沒有想過會有如此爽快。
“即使你盜了下來,怕是我還未用到,便會被天庭四分五裂了。”
墨逸嚴肅的望著她:“我定會護你周全,那些罪責我自有辦法!”
傾渺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哪裏有這麼笨的人!我自然是騙你的啦!溟遠當然替我找到了方法,隻是不能過於焦急而已!那個什麼破爛寶貝,還是留給天帝他老人家在關鍵時刻續命的好!”
“渺渺...”墨逸的心一下子從半空甫又落到地麵,這才發現自己方才驚得背後一片濡濕的汗水。
傾渺回想起他方才說的話,突然有些氣惱:“你有什麼辦法?你一定是打算自己全部承擔下來,對不對?”
見他不說話,她繼續道:“若是因此而分開,那才是真正的痛苦!我不奢望永遠的相守,我隻希望我在的時候,能一直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墨逸捂住她的嘴:“你說這些幹什麼?你還這樣小,後麵還有許多許多的日子,也會有許多許多的快樂!”
傾渺的心底徒然生出了一絲傷感,那些無法說出的事實如沉重的鎖鏈將她牢牢銬住。
她抬頭望他,似乎情到深處,說出的又是肺腑之言,總覺得墨逸的眼裏隱隱有一絲水光。
她突然指著他大聲嚷起來:“墨逸,你要是敢哭出來我就跟你沒完!”話落,大顆大顆的淚水反而從自己的眼裏滾下來,首先哭得梨花帶雨。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手腳忙亂的安慰自己,不停為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過錯道歉,心中半是憂傷,半是高興。
為他這樣心疼她而高興,也為他竟然能這樣心疼她而憂傷。
離別似乎不遠,這由愛而生的畏怖卻如何也淡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