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斜彎起唇角,驕傲的站著,如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你問我要什麼?你難道忘了你的元身是什麼了嗎?”
墨逸一滯,驀然回想起那些過往。
天帝為西王母打造的華貴無比的鳳冠,她一次也不曾戴過。
西王母回過身,沉沉道:“這麼多年,我以為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千百年來,我一直想要另尋一塊更好的石頭,我不僅尋不到,卻也忘不了。墨逸,你已經成了一種心病。自從坐上這個位置,我用的都是這世上最好的!我習慣了如此,不喜歡將就。”
墨逸抬起眼,突然笑起來。
“原來竟是這樣...濯清若是當年沒有救下我,我怕是已經在你的寶冠上了吧?”
西王母冷冷的回道:“如今也隻不過再枉點時間而已,我自然等得。”
“那你現在就動手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會再徒做掙紮了!”墨逸慢慢閉上眼。
西王母的神色一緩,笑了笑:“你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能隨便取一個堂堂星君的命?你就算要死,那也得讓我有個合適的理由,你說...對嗎?”
“嗬嗬...你既要取我性命還要有堂而皇之的理由,這世上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墨逸嗤笑道。
西王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站起身往外走:“那魔族的妖女想見你一麵,我安排了清娥讓她上界,你說,我該如何款待她才好?”
“我若聽你的,你會保證放過她?你不是這種人...”墨逸明白了她的意思,沉聲問。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覺得,你早已無從選擇。若想讓那妖女安然離開,便叫她徹底對你斷了情!不然,若是讓天帝得知這些,我也保不了她!”西王母說完,便再次推開門走了出去,她不需要得到他的答案,她心中早已了然他的選擇。
墨逸垂頭靜坐了一會兒,暗沉的眸中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他喚來陸雲:“這幾日是我消極了,你我且把府中整理一下吧!”
陸雲立刻點頭,激動得都快哭出來。
隻是他不知道,這一切隻是為了做戲給傾渺看而已。
清娥傳了張通行令牌給傾渺,守著南天門的天將雖然疑惑,卻又看不出異樣,見她麵孔陌生,周身氣息又淡泊,想來是新飛升的哪位小仙,要來拜到誰人門下,故不再多問,讓她去了。
傾渺緩步往天般府走,越近便越是害怕。
她按住心口,那裏疼得發顫。以往病發的時候,自己立刻便會昏厥,隻是如今習慣了些,痛還是痛的,卻也習慣了。
看來無論什麼都會習慣,包括被拋棄和孤獨嗎?
她坐在一顆樹下,心想自己的臉色定然蒼白,唇紅早已用完,遂用清紗遮了麵,休息一會兒。
“仙友,這日頭狠毒,你要是累了,不妨去旁邊的天府宮休息吧!”一個溫雅的聲音說道。
若華仙倌其實遠遠就瞧見了傾渺,他心急的盯著她的腳下,心想仙友你可千萬不要踩壞了我種在樹下的迷迭香,就見她一屁股坐了下去。
若華歎了口氣,上前規勸,這才有了剛剛的對話。
“不用。”傾渺回答,頭也不曾回。
若華覺得很頭疼,於是繞到她的麵前,並蹲下身說:“還是去喝口茶吧!我師尊是司命星君,他親自種的清心茶你可以...可以...”
他的聲音慢慢弱了下去,隻見麵前的女子抬眸望著他,目光雖冷,卻恍若穿越了萬千時光的熟悉。
他想起那個對凡人動心的女子,那個人曾說,她有什麼錯,她隻是愛上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碰巧隻是個凡人而已。
“濯清!你是濯清是不是!”若華突然搖晃著她。
濯清...又是她...
傾渺覺得心中發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狠狠將手甩開,大聲嚷:“我不是她!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當我是她?”
若華一愣,這才覺得自己太過衝動。
果然還是因為濯清當年的事情給了他很多衝擊嗎?
正準備道歉,卻見那女子已經跌跌撞撞走遠了。
遙遙望著那個背影,想要跟上去,想要安慰,卻總覺得隔了千山萬水,如何也觸碰不得...
傾渺繼又行了一會兒,眼見著快要到達天般府,卻在半路降下一個身影來。
看清來者後,傾渺覺得眼花,身體晃悠了一下,正要跌下去,卻被清娥一把扶住。
清娥笑了笑,道:“看來,你的殘魂之症已經快要到頭了。”
傾渺一愣,旋即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有這個毛病的?”
清娥不答,反而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攤給她看。
“仙綾!”傾渺又是一頓,“這個你居然還沒用嗎?”
清娥收了起來,唇邊一抹輕蔑的笑:“這個是墨逸為我尋到的,他給了我便是我的東西!想要什麼時候用便什麼時候用,即使不用也無需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