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到。”華煢低下頭,撒了慌。
隻是下一秒,她便後悔了。
向墨逸那般的人又怎會看不出呢?
意識到他斂了目光,卻也不戳破她。
墨逸站起身,自顧自的說:“離憂隻是小孩子,我不想予她那些規矩。”
華煢點了點頭,三人都不再說話。
離憂不懂,隻是拿著玉米粒兒喂魚,池中的錦鯉不知饑飽,隻吃得肚子滾圓滾圓,遊也遊不動。
良久,她伸起小手打了個嗬欠,嘟嚷著道:“娘親,憂兒累了。”
華煢忽而像得了解脫,立刻道:“回去睡吧,我牽著你走。”
離憂點了點頭,路過墨逸身邊的時候揮了揮手,像是知道他又要離開,那是長久的告別。
墨逸站在遠處,目光一直隨著她,沉寂如澤。
轉彎的時候,離憂回過頭,隻是已經不見他在原地,空留一池枯葉,寂寞得很。
“母後,你都聽到了吧?所以,你生氣了嗎?”無人的時候,離憂主動問。
華煢蹲下身來,替她將鬢發往後攏了攏,繼又拍了拍她的小臉:“我沒有生氣,隻是憂兒的心裏藏了秘密,我有些傷心呢!”
離憂抬起小臉,卻是十分認真的說:“墨逸說我應該學些規矩,可我不願意。他說會給娘親帶來麻煩,所以隻準我私下裏這樣叫她。”
華煢聽了如此的說辭,心裏的那點屈悶立刻煙消雲散了,順帶還覺得自己有些小肚雞腸。
離憂隻是個小孩子,又生得冰雪可愛,墨逸自然會對她寵一些。
並且,墨逸那樣教導她,也是為了自己好,怕因此出了什麼差池。
於是,華煢將離憂抱起來放在腿上:“你師傅說的沒有錯,每個人有多大的權利就會潛藏著多大的風浪。也許你不懂,但是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離憂開心的往華煢的懷裏蹭了蹭,嬌聲說:“憂兒明白。”
華煢解開心結以後,便不再在意墨逸對於離憂的寵愛。
離憂是她十月懷胎生出的親生骨肉,而自己是瑞帝的妃子,墨逸是聰明人,若是不對離憂好一些,難道還光明正大的對自己,讓別人平白拿了她和他的關係來做話柄子嗎?
她的心情愈漸開朗,連胃口也好了起來,氣色紅豔,人也圓潤了許多。
如今再來看墨逸對離憂,整個露華殿的宮人都明白,那是極度的寵愛。
比方離憂若是想吃東街的蜜糖,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絕不會買比較近的,味道沒有多大差別的西街的蜜糖來。
墨逸告訴離憂,若是喜歡什麼,喜歡得要緊,便不可將就,定要得到。
他覺得她的兩世皆是求而不得,這一世,不希望她再有什麼遺憾。
如此又過了三年,在墨逸的幫助下,東漠的勢力已經可以及得上以前的北沼。
西王母依舊暗地裏派兵圍剿墨逸,幾番打鬥,終歸兵力和修為不足,沒能將他擒住。
墨逸為事小心翼翼,因為害怕給離憂帶來傷害,一年中在宮中呆的時間尚不足兩月。
還好,一切同墨逸料想的一樣,離憂不缺衣食也無人敢欺負她,顏妃偶爾的一些小動作也被華煢聰明的化解,可以說過的是無憂無慮。
同年,顏妃終於坐上了她夢寐以求的皇後之位。
而她的兒子,瑞帝的第二個兒子祿全被堂而皇之的封為了太子。
瑞帝大赦天下,並在淨初寺設壇祈福。
淨初寺設在宮外,途經城中最繁華的街市。如果要親身前往,必定要招搖過市,而這樣的殊榮乃是千百年都不曾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