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月下對歌(1 / 2)

這理國的馬性烈,又沒有中原慣用的腳蹬和馬鞍。

紫玉自小師承宮中最好的禦馬師,雖談不上數一數二,但是也鮮有他難以馴服的馬匹。

而他現在所騎的理國的馬,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馴服。

他調轉過馬頭準備原路返回,卻見南囑已經帶著離憂跟了過來。

南囑勒停了馬,對著紫玉讚許:“我果然沒有小瞧你,就連你妹妹也算是女中豪傑!”

紫玉望著離憂紅撲撲的笑臉,淡然的點了點頭,眸中卻明顯有一絲不悅。

南囑沒看見,他翻身下馬,伸手去扶離憂。

離憂正準備將手遞過去,紫玉卻站在另一邊柔聲說:“來。”

離憂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哥哥。

南囑摸了摸下巴,淡笑著說:“你家妹子就是個醜姑娘,難道還怕我看上了嗎?”

紫玉將離憂扶下來,也不答話,隻是認真的幫她將額前的碎發往後攏了攏。

南囑站在一旁,仔細打量著他們,總覺得他們的舉手抬足不該隻是出身於經商的人家。

他移開話頭,指著不遠處的山脈講:“這山叫做戚,山上麵可是住著神靈呢!”

紫玉同離憂望過去,山處在雲霧之中,隻覺得植被蔥鬱,卻看不清有多高。

離憂訝異的問:“你們看過那上麵的神仙,長得什麼樣子?”

南囑搖頭:“不知道。但是自古流傳便是如此,除了山腳一帶,再往上走便是禁地,隻要上去的人便下不來。” 離憂嘀咕:“這哪裏像是神明,倒像是吃人的妖怪!”

南囑聽了個正著,他心有不悅的說:“理國長期有有毒的霧障,多虧食了山腳下的草菇才得以保證此處人正常生活,怎麼會是妖怪所為?”

離憂一本正經的分析:“一物降一物,在這毒障之地生長的植物必定會生出些抗性來,卻偏要被你們說成是神明,可笑得很!”

南囑正想反駁,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一手攥住離憂的衣襟,一手再次握住自己的刀柄,惡狠狠的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們不是理國人!若不是有所準備,如何能安然在毒障中呆了一夜?”

他離得很近,目露凶光,手上大力得很,離憂心寒,這人果真是如狼一般!

她不畏不懼的打開他的手,心疼的將樸媽給她的衣服整平,然後心平氣和的說:“我們當然是有所準備!這理國,我和哥哥雖是第一次來,但是族中其他人倒是來過很多次。這是先輩的經驗,我們自然是照辦的,難道還傻裏傻氣的來送死嗎?”

南囑愣了愣,他一心總懷疑他們別有居心,導致連這番簡單的道理都忘記了。

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衝那兩人賠笑:“是我衝動了!”

離憂抱著手臂不理他,紫玉自也是站在自家妹妹的這一邊。

“求你們了,別不說話呀!我最受不了安靜了!”南囑按了按額角。

離憂斜斜瞅了他一眼:“樸媽說理國是個快樂的國家,可你除了帶我們看看這破山,還讓我們生了一肚子的氣!”

南囑湊過去,指著那晃人眼的太陽神秘的道:“這白日炎熱,理國的好戲是從傍晚開始。”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離憂被帶到了一大塊空地上。

中間燃了一大堆篝火,紅紅的火焰隨風搖擺,同跳著歡快的舞蹈一樣。

南囑不知從哪裏著人弄來一張長塌,大壇的水酒放在榻上。

離憂和紫玉走過去,南囑指了指三個海碗,衝他們笑了笑。

紫玉學著南囑的姿勢規規矩矩的坐好,離憂卻左搖右晃,怎樣坐怎樣難受。

這長塌太矮,又是跪坐,不一會兒膝蓋就開始發酸。

南囑看得發笑,索性指指旁邊:“你還是去那邊站著吧!呆會有好節目。我和你哥哥喝酒,小女子就不要過來打攪了。”

離憂早就不想這麼幹坐著了,她迅速站起來,難得聽話的擠到一邊站著看熱鬧去了。

理國的年輕男女早就聚在了一起,各自在篝火邊排成兩列。

男子和女孩們皆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有人推出一個男子,他將手攏在唇邊,大聲對著對麵的隊列歌呼:“山傍水兮,水繞山,我意如巍山,定要將你擋,將你絆!”

聲音嘹亮如號角,在山穀中回蕩。

對麵的隊列裏女孩們擠擠攘攘,好不容易硬推搡出一個女子,臉紅若桃花。

不久,女孩也踮起腳回唱:“月伴雲兮,雲纏月,我心如明月,定要許你光明,許你皎潔!”

一隊唱完,另外的便會繼續。

歌裏皆是不掩藏的情意,直聽得離憂麵紅耳赤。

她折回身跑到紫玉的身邊,抱起酒壇搖了搖,不想沒有下酒菜,這兩人就喝了半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