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遠看完第二本書的時候,墨逸抱著離憂回來了。
那丫頭許是哭得累了,又加上醉了兩日,已經在墨逸的懷裏睡得正熟。
溟遠挑眉望了他們一眼,然後問墨逸:“你都解釋清楚了?”
墨逸淡笑著搖頭:“同你說的一樣,她酒品太差了,沒辦法好生同她講正事。”
溟遠將燈吹滅了,淡淡說:“反正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你一定也是風雨兼程著趕回來,早些歇息吧!”
說完,他打了個嗬欠,轉身準備離開。
黑暗中,墨逸突然問:“那酒...?”
溟遠慵懶的回複:“哪裏會有那樣的酒?隻是些陳釀而已。沒有前世的記憶她都能一而再再而三愛上你,還有什麼東西能讓她絕了這個念頭?隻怕是你自己舍不得這份牽扯吧?”
溟遠看不見墨逸的表情,也不聞他的回答,卻明顯聽到一聲低歎。他不再多言,這兩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可不是他一個旁人就能點的透的。
溟遠背著手走出去,今夜風淡風清,早眠的好日子,他可不願意辜負了!
第二日,離憂醒來。她隻覺得頭疼欲裂,胃裏翻江倒海,這醉酒的滋味果然是難受的。
迷糊著抬頭,旦見榻前坐著個人,溫柔的眉眼,含著淡淡的笑意。
離憂怔了怔,揉了揉眼,再又揉了揉,可眼前的人依舊坐在那裏,還是那副麵孔,沒有變過。
“怎麼了?頭疼?”墨逸輕聲問。
離憂沒有回答,她靜靜的望著他,隻怕稍一出聲就會驚醒了夢境。
墨逸彎唇笑了笑,他伸出手,並攏兩指在她額頭處一點。
倏然間,離憂感到一絲冰涼湧進來,腦裏清明一片。
於是,昨夜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出來,醉後的亂語,馨香的吻,相扣的十指,那時的他與她從未有過的親密。
思及此,她的心如打鼓般的亂跳,臉頰上慢慢攀上一些霞紅。
“你回來了?...”她喃喃問。
“回來晚了,對不起。”
很簡單的一句道歉,離憂聞言卻突然覺得自己是真的委屈。那些淤積在心裏的疼痛驀地奔湧出來,混著複雜的驚喜,不知如何排解。
“你別哭!”墨逸有些慌亂的說。
離憂抹了下眼角,才知原來自己是真的落了淚。一直堅強了許久,卻從昨日變得脆弱。情近之時才知那些等待不堪回首。這一世,她隻是個凡人,壽命須臾得很,不是害怕等待,是真的不能,不能一念四季,也無法說出天荒地老的承諾。
“我喜歡你。”她說。
“我知道。”他輕歎了一句,語氣裏盡是憐惜。
“我喜歡你。”她又說了一句,聲音卻帶了顫抖。
墨逸微微點頭,他將她溫柔的擁在懷裏。那些眼裏的苦水立刻貼在他的衣上,一直浸到肌膚上,微涼。
墨逸這才發覺自己錯的十分離譜,若是喜歡上了一個人便是千金不換,隻想得了那人的真心才會善罷甘休。他是如此,他卻忘了,她也是如此。
這一世,如果她還沒有喜歡上自己也許還有轉圜,他可以守著她,見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生許多兒女,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無波無瀾。
可偏偏沒有如果,輾轉三世,她愛上同一個人,不傻卻是情癡。
“我也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話音沉沉,這一句話帶了數百年的思念,說的人卻是墨逸。
離憂身子輕顫一下,麵上卻立刻平靜,倒是眉眼都柔和了起來,像是等到了歲月靜好,也不再哭泣。
她回抱住他,更加的緊,她明白,這個叫貪念。
明明知道自己隻有短短幾十年的壽命也偏要去爭這份情,頭破血流還要往那堵牆上撞。於是,守了這些年歲,等了這些年歲,如今果真能心意相通的擁抱,她怎能不貪,怎會不念?
“咳!”站在門口的溟遠一陣輕咳,他倒不是想特意破壞這珍貴的重逢,倒是真的有話要問一問墨逸。
離憂如觸電一般鬆了手,她將頭埋得低低的,這才覺得自己的那些主動似乎有些沒羞沒躁。
墨逸依舊隻是笑,好像無論她如何做都會沒有底線的喜歡。
溟遠走進來,揚了揚手中的信:“北沼已經收複,那兩個臭小子喚我回去,這裏我是留不了了,你們又做何打算?”
墨逸說:“這次西王母吃了虧,按理短時間內不會再對北沼出手,樓玄天浮躁,樓嵐風猶疑不決,你是該回去幫他們。至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