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並起雙指,頂在自己的心口,清清靜靜的說:“你這般糾纏,就無非是為了我的元身。你若是剛傷害她,我就自毀了自己,兩敗俱傷而已,誰都得不到!”
西王母的臉上現出一絲驚愕,但是卻立刻淡了下去。墨逸所作所為皆在自己的所想之內。她接著說:“你下至陰界,輾轉人間就是為了找救她的法子。但是墨逸,你可知道,這其它地方沒有的,在這天界卻是存在的。你若是肯乖乖服從,我便許諾你救她一命。一報還一報,倒也公平,你看如何?”
墨逸沉默,的確,他從未想過至天界尋找。即使這裏有什麼辦法,怕也不是他所能取得的。但是眼前的人不同,她掌管玉山,坐擁法寶無數。隻是,這個人的許諾可信嗎?後事不可知,這是個最大的賭局。
相持之下,離憂慢慢抬起頭,她深深望了一眼墨逸,明白他在猶豫什麼。
西王母捏得自己難受,她歎息著說出來:“我想活著,並不想死去。他不信你,不如由我去勸說一下吧!”
西王母狐疑她的想法,卻思忖著這凡人的最後魂魄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料她也行不出什麼事情來。倒不如讓她前去,以免墨逸衝動之下來個玉石俱焚。那樣,自己幾千年的苦心就毀於一旦了。
於是她沉聲對離憂說:“料你也不敢做什麼手腳!記住,一旦你有逆反之心,我即刻便滅了你的魂魄!”
然後她鬆了手裏的禁錮,讓離憂走過去。
“墨逸,你聽我說。”她緩緩走過來,鐵鏈拖在地上做響,步若浮萍飄搖,唇角卻噙著笑意。
那短短的十幾步路卻像跨過了三世,涉過了輪回彼岸。
離憂終於靠近了他。她環上他的肩,貼在他的耳畔低語:“你怎麼還在猶豫信不信的問題?你若是死了她一定會接著殺了我。難道會由著我壞了她的名聲嗎?”
墨逸的身子一顫,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離憂接著說:“所以,我想,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我的結局,換一下你尚未定下的結局定也不冤枉的吧?”
最後,她抱了抱他,輕聲說了句:“你尋了我三世,定是累了吧?再不要這樣了,若是有機會忘記,便忘了!墨逸,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話落,離憂不知哪來的力氣將墨逸往外一推,大聲嚷了一句:“快跑!”
弇茲一直用水虛鏡在地牢不遠處看著裏麵的動靜,他見離憂如此說,立刻伸手結印,要施展那陣法。
墨逸的四周驀地有水聚集,西王母在一瞬間變了臉色。
這個狠毒的女子再顧不上什麼,抬手一揮,一把劍便貫穿了離憂的身體。
鮮血噴濺到墨逸的臉上,噴濺到他月白色的袍子上。他眼見著她的身體倒在地上,想要上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
虛鏈被西王母抽了出來,墨逸瞪大了眼,卻也隻見離憂的嘴唇微動,聽不見聲音,卻似乎還是一句:“走,快走...”
然後,那雙美麗的眼睛便合了上去,最後一魂還是被西王母滅了。天上地下,從今以後,世上再沒有她這個人。
墨逸望著她,喃喃道:“你總是自作主張,難道就不明白如此苟活比死了還要痛苦萬分嗎?”
悲從中來,被揉碎的心讓墨逸迸發出一陣極為強大的力量。
弇茲的水靈之力立刻被壓下去,並震得他心脈紊亂。
那種猶如父神之力的感覺再次襲來,卻比上次不知道高上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