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絲綢之路貫東西(2 / 3)

西漢在武帝之時國力強大起來,有足夠的力量來反擊匈奴等外部勢力的侵擾。建元三年(前138),漢武帝從匈奴人口中得到一個消息,說大月氏國遭受匈奴攻擊,被迫西遷,遠離故土,因此,大月氏人對匈奴恨之入骨,發誓報仇雪恨,隻是苦於勢單力薄,一直無法實現這個願望。漢武帝認為這是一個好時機,決定派遣使者出使大月氏,說服大月氏來共同夾擊匈奴。當時,漢中(今陝西城固)人張騫被選中。

張騫原來在宮中擔任郎官,為人友善,敢作敢為,是一個十分有計謀的人,時年還不到三十歲,正是風華正茂之時。同時應募的還有一個叫甘父的,原來是匈奴人,在戰爭中被俘,成為堂邑縣一個貴族家中的奴仆,所以人們又稱他為堂邑父。據說他善於射箭,後來成了張騫的得力助手。一切準備完畢後,張騫便率領一支一百人的隊伍從長安出發了。他們經甘肅,渡過黃河進入河西,不料在河西西部的沙漠裏遭遇到匈奴大隊人馬,經過激戰後,張騫因寡不敵眾而被俘。不久他被押送到軍臣單於所在的匈奴王庭,單於把他賞賜給一個貴族做放牧牛羊的奴隸。

張騫在匈奴滯留下來。這期間,他娶了一個匈奴女子為妻,並且有了自己的兒女。但他時刻不忘自己是一個漢人,一個大漢天子的使者。十一年後,他和他的隨從終於趁機逃走,向西疾進,一路風餐露宿。不識前進的路線,他們就用日月星辰來判斷方向。經過艱苦跋涉,一天,他們到達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湖泊,這就是羅布泊,當時的古樓蘭國就位於湖邊。由於當時樓蘭被匈奴占領,張騫等人不敢進入,隻得向人問清去大月氏的路線,便又繼續沿著塔裏木盆地北緣向前艱難行進。他們越過蔥嶺,經大宛、康居,最終到達了大月氏。

此時的大月氏已經占有了大夏故地,這裏土地肥沃,人口殷盛,人們安居樂業。他們對漢朝使者的到來感激不盡,也十分懷念祁連山下的故土,但他們卻認為這裏離漢太遠,夾擊匈奴之計難以實現,所以不願東歸。張騫與同伴在這裏待了一年多,始終沒有結果,不得不東返。不料在返回途中,又被匈奴人俘獲,在那裏做了一年的奴隸。恰在這時,匈奴內部發生變故,老單於病故,太子和他的弟弟因爭奪王位發生內戰,張騫和他的妻子、甘父乘機逃回長安。出使時所率領的一百人,回來時,隻留下了張騫和甘父二人,共曆時十三年。這次出使盡管沒有達到目的,可是張騫沿途了解到了西域各國的山水、人物、風俗、物產,為他第二次出使西域打下了堅實基礎。

回到漢朝後,張騫還想尋找到一條通西域而不受匈奴阻攔的道路。他向漢武帝報告說,他曾在市場上看到一種產於四川的實心竹杖細麻布,商人告訴他說,這些東西是從身毒(今印度)買來的,身毒在大夏東南數千裏,是個低窪濕熱、乘大象出行的國家。因而張騫認為中國的西南部也應該有一條可以到達大夏的通道。為了開辟南路,張騫又一次奉使從西南去大夏,他們到達了宜賓、昆明一帶,探路十餘次,費時一年多,終因路上受阻而未能成功。

元狩四年(前119),漢武帝派兵進軍漠北地區,迫使匈奴向西北退卻,依靠阿爾泰山以南各小國的人力、物力和漢朝對抗。漢武帝想徹底割去匈奴的右臂,於是,再次派遣張騫率領三百多人的使臣隊伍,出使烏孫,企圖說服烏孫回到故地居延附近,達到實現斷匈奴右臂的目的。這次出使,張騫被任命為中郎將,攜帶金幣絲帛巨萬,牛羊萬頭。張騫到達烏孫後,正遇上其國內亂,烏孫無意東歸,所以烏孫王沒有馬上做出決定。在這段時間內,張騫就分遣副使,到周邊的各個小國,如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等去訪問。後來,這些小國都派出使者同漢的副使一起來到長安。

從此以後,漢與西域各國開始正式往來,通西域成為了一種風氣,漢朝更是派出使者到安息(今伊朗)、龜茲、犁靬(古羅馬國)、身毒、奄蔡(今裏海東北)、條支(今波斯灣西北)等國。“使者相望於道,諸使外國一輩大者數百,少者百餘人……漢率一歲中使多者十餘,少者五六輩,遠者八九歲,近者數歲而反”,出使者和隨員之多,經常相望於道,多者數百人,少者亦有百人以上,他們都像張騫一樣,帶著國書和絲織品等物,遠則八九年回來,近則數年回歸。同時,往來於其間的“商胡販客,日款於塞下”。從此,天山南北成為了中西交通的橋梁,西域各地與中原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交流日趨密切。據說,烏孫還曾與漢相互通婚。

張騫幾次出使西域,曆時三十餘年。他是一位畢生獻身於中外友好交往的人。他對外國和各少數民族態度謙遜,每到一地,都會遍訪民情風俗、山川物產,學習一切對漢族有用的東西。許多國家和兄弟民族的人們都喜歡並十分尊敬他,親切地稱他為“博望侯”。而“博望侯”後來則成了出使西域使者的代名詞,受到各國和一些少數民族人們的信任和愛戴。張騫在大夏時,安息國王曾想邀他去安息,因張騫回國而未去成。後來,張騫的副使到達安息,國王派將軍帶兵二萬去邊界迎接。據說,後來漢設置酒泉郡和移民屯田、開發河西都是接受了張騫的建議。張騫的確是中原通西域的第一人。

去病擊匈奴

繼張騫出使西域之後,漢武帝又在隴西(今甘肅臨洮)、代郡(河北淶源北)一帶集結大軍,給了入侵的匈奴軍隊以數次沉重的打擊。其中,元狩二年(前121),驃騎將軍霍去病自隴西兩次出擊,使得匈奴奴隸主貴族大敗遠遁。

匈奴貴族雖然慘敗,仍然憑借著河西(今河西走廊)要地控製西域,並在元狩二年春天,派騎兵萬餘人攻入上穀(今河北懷來)進行騷擾。漢武帝派遣驃騎將軍霍去病統萬騎出隴西過焉支山(也稱胭脂山或燕支山,在今甘肅山丹東南)千餘裏,深入當時的匈奴王休屠領地,斬殺折蘭王、盧侯王、執渾邪王子、相國、都尉等,獲首虜八千九百餘級,得休屠王祭天金人。漢武帝下詔加封霍去病兩千戶。

同年夏天,霍去病與公孫敖領數萬騎出隴西、北地(郡名,今甘肅慶陽西北)兩千餘裏,過居延海,攻祁連山,得胡虜三萬餘人,裨小王以下七十餘人。漢武帝遂加封霍去病五千四百戶,其餘人員都論功行賞,各有差別等。

河西之戰引起了匈奴內部分裂和渾邪王降漢。這年秋天,匈奴單於怒渾邪王、休屠王被漢殺虜數萬人,渾邪王、休屠王十分害怕,密謀投降漢朝,派出使者與漢朝商談降漢事宜。漢武帝得到消息後,擔心匈奴詐降,並乘機偷襲漢朝邊境地帶,便隻派霍去病率兵前去迎降。結果真的出了差錯,休屠王半路反悔,還好,被渾邪王殺死。渾邪王把其部下全部歸為己有。霍去病率軍渡河與渾邪王相望,渾邪王裨將看到漢朝軍隊後有些害怕,便想反悔,而且匈奴軍中許多人都不想投降漢朝,有的甚至於逃跑。霍去病急中生智,飛馬前去拜見渾邪王,並殺死了八千想逃亡的士兵。渾邪王率部投降的有四萬多人,號稱十萬。到達長安後,武帝下令對有功將士進行封賞,人數多達數十萬。封渾邪王為漯陰侯,食萬戶。其下屬也都得到不同的封賞。下旨增封霍去病千七百戶。此後,又徙渾邪王降眾至塞外隴西、北地、上郡、朔方、雲中五郡,讓他們按匈奴舊俗生活,稱之為“五屬國”。

河西之戰,兩次千裏奔襲,斬殺匈奴三萬八千餘人,渾邪王歸漢時又斬殺不願歸附者八千餘人,總計殺敵四萬六千餘人。再加上歸降的四萬餘眾,這樣,匈奴在河西走廊的右部勢力被完全摧毀,經營西域的通道被打開了。西漢政府先後在河西一帶設置武威、酒泉、張掖、敦煌四郡,史稱“河西四郡”。從此之後,“金城、河西並南山(即祁連山)至鹽澤(即羅布泊),空無匈奴”。匈奴遭受了慘重失敗,丟掉了大片優良牧場和祁連山、焉支山。

由於漢朝軍隊的多次打擊,匈奴單於王庭向北遷徙。元狩四年(前119),衛青、霍去病帶領十萬騎,“私負”從軍者十四萬騎,步兵及轉運者數十萬人,分兩路窮追匈奴。當時兵分兩路,霍去病率領東路大軍,從代郡出發,出塞二千餘裏,與匈奴左部屠耆王接戰獲勝,到達狼居胥山(今蒙古國烏蘭巴托以東),臨瀚海(今貝加爾湖)而還。這次戰役過後,匈奴力量大大削弱,再無力大舉南下,“是後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指匈奴)”,西漢軍隊占領了朔方以西至張掖、居延間的大片土地,保障了河西走廊的安全。西漢王朝在上郡、朔方、西河以及河西諸地設置田官,用六十萬人屯田戍守,逐漸開發了這一地域,同時,也保障了絲綢之路的暢通無阻。

經過一係列的打擊,匈奴力量大為削弱,除了對西域一些小國還有一定的控製力外,基本上已經無力再向東發展。由此,百餘年來北部地區所受匈奴的威脅基本解除。西漢王朝由於連年用兵,國力也消耗巨大。從元封、太初以後至武帝末年(前110-前74),西漢王朝盡管同匈奴之間還發生過不少戰事,但是,這些戰事的規模和影響遠遠不如此前,並沒有影響到國家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