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她發絲散落,唇角的血漬還未完全凝固,遲易寒不知何時折來一隻素色木蘭,他以木蘭枝輕輕地挽起洛雅的發絲,動作有些笨拙,卻很和諧,好像這樣的時光流年,早已前世注定。
他的手指來回撫摸著洛雅的唇角,替她擦去了嘴邊的血漬,也擾得她的心裏一陣酥酥麻麻,洛雅突然有些失魂,連忙慌退一步。
看她眉目緊蹙的樣子,遲易寒溫柔地問:“弄疼你了?”
麵對遲易寒的關心,洛雅淺淺一笑,卻答非所問,“你不問,是不在乎麼?”
沒有一個人的傷口會長在這個特殊的位置上,所以他不問是因為不在乎嗎?
“我相信——”當然知道她的話中之意,遲易寒坦然一笑,回應著。
看他如此隨意的態度,別說她與莫淩軒沒有什麼,就是有什麼他也不會太在意吧!看來這段時間與他的朝夕相處,是自己僭越了。
洛雅同樣一笑,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沒有讓遲易寒娶自己,也沒有從這裏跑出去,更沒有任何,任何的曖昧。
這夜無風無月無滿天星光,更無他。
洛雅瑟瑟地蜷縮在被子裏,她睡不著,不是因為枕邊沒有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不是因為他總是靠近自己一點又疏遠自己半分,而是因為——她怕蛇。淚水一點一點的滲透枕巾,可是怕蛇為什麼要流眼淚?
一季閃電劃破夜的蒼穹,透過白欞的窗紙看去像極了枯桕的枝丫,洛雅合著衣衫走出房間,打門迎麵而來的是一陣寒風,已經過了深秋的季節,因此這風凜冽得讓人有些掙不開眼。
這是洛雅最喜歡的冷雨季節,因為心冷了人就不會疼了,也不會有熊熊烈火,更沒有人將她拋棄。
慢慢地她走進雨中,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真的需要冷靜一下,很快她的衣衫,她的身體,她的心都是冷的。
天色已晚,遲易寒從雨中走來,看著前方的洛雅,他撐了傘卻濕透了一身,因為傘是為洛雅撐的,所以他不打算走進傘裏,他們之間跨不過的距離,不過是一把傘之間。
遲易寒是在躲著自己嗎?他為什麼要躲避自己?如果是因為他身上的毒,那這些她全部都可以不在意,哪怕說陪著他的時間隻是一時一刻,她也不在意!
“遲易寒我喜歡你,我想正視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再自我欺騙了,我也不想等到失去以後才知道珍惜,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讓我愛得這般心痛,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讓我這般懼怕生死。我相信你對我也是有情的,我們在一起吧,你我都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