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八 打蛇隨棍上(上)(1 / 2)

要是有機會和帥鍋共乘一馬,你會選擇坐前麵,還是後麵?

前麵。因為那個是最安全、最浪漫、兼看風景最佳的位置。試想下,快意策馬間,被兩條穩健的臂彎牢實護住,邊依靠著寬厚溫暖的胸膛,邊吸納混合了陽光、草木和男人的氣息欣賞沿途一派風光。多愜意啊!

但是——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如果有機會共騎,但帥鍋又養了隻必須坐在前頭的寵然大狗,那你會想靠著胸膛抱著狗,還是坐到後麵去幹抱帥鍋?別忘記了一點,那還是隻與你有著“血淚”深仇的犬物。

我答案很明顯,也十分確定與堅持:坐後麵!

“狗騎馬也真稀罕。”不滿地嘟囔,我想著辦法努力上馬。

曹知白爽朗地笑出聲,憐惜地順著寵物的毛輕撫:“這兩天辛苦它了,一直在前頭帶路,待入鎮後要好好補償才成……丫環妹子,你、小心點……別這麼大力扯我衣裳……啊痛!你掐到肉了,輕點輕點……”

好不容易搞定,兩人、一馬、一狗便伴著落日餘暉踏上往洛陽的路——

是的,往洛陽。

不回邢州郭府,也不去定州。沒有紮根處,沒有目的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隻能牢牢抓住眼前這株草。

你殺了我的車夫,就有責任送我到安全地方。我這麼對他說。

哪裏才算是安全地方?

鎮裏,或是城裏。

他挑眉,答應了要求。

他說,在往洛陽的路上,我可以挑喜歡的城鎮落腳定居。於是,我回複浮萍的自由,又要開始為日後的謀生而煩惱。

騎馬比坐車要好,隻要穩住身體,掌握了節奏便沒多大問題。唯一的不好,就是屁股難受了點。

沒想到曹知白會是愛心如此泛濫之人。不但對他的寵物狗和愛馬百般愛護,沿途還不斷接濟窮苦人家或是落難的路人。不過,他的接濟方式……很獨特。

曹知白是個“路路通”,誇張點說,就算是蒙著眼也能飛簷走壁——他是這麼跟我吹的。但是,他很會裝路癡,隻要遇上裝扮華麗的富貴人家,不管是男是女是老邁還是年輕,他都謙遜有禮地上前請教。待他轉身回來,總會或多或少地竊了些東西,卻不被人輕易察覺。

要是竊來的是珠配吊飾,就等到下一個地方再典當套現;要是銀兩或銀票,就找機會散出去。他很挑接濟的對象,自有一番標準和原則,但短時間我又揣摩不出來。隻知道他有時候是直接送出銀兩,有時候就“意外”地碰撞別人,間接塞銀票過去。

“怎麼不見你施舍乞丐?”當再度上馬趕路時,我扶著他的腰問道。

曹知白語氣很淡:“老殘的苟言殘喘,健全的懶做混日,這兩種都是吃了上頓等人喂給下頓,錢散在他們身上實屬不值。”

“也有另外的啊。”我反駁道,“例如落泊的,或是一時遭遇不濟的……”

“那就看情況而定了。”他道,“譬如守菜攤的年邁老人,辜不論其它,單憑那破舊的褲管和鞋履上沾的黃泥跡,和他對攤上菜棵的珍視態度,便知道此人是用心過著生活。跟那些混噩度日的比起來,錢銀用在他身上便顯得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