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九 打蛇隨棍上(中)(1 / 2)

村屋簡陋,內裏隻一間窄房。

曹知白向婦人借了套衣裙,一關上房門便吩咐我換上它。而他自己就放下攜帶的羅衫,利索地脫起白衣來。我死盯著他解衣的動作,有點口幹舌燥,隱隱泛起不應該的期待,想象著桃花半裸半露的豔姿……會不會,他本身就是個“她”?

目光不由自主地由領口的微突,滑至被中衣裹遮的平實胸膛,然後看腰身,再往下……

曹知白隻褪了外衣,便抖開羅衫準備穿上。忽而他動作微頓,媚眼瞠大,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伸出手指往我鼻唇間一抹:“該死的!讓你更衣,你流什麼鼻血!”

耶……有嗎?流血了?

我心虛地傻笑,捏住鼻梁仰頭,將剩餘的血倒流回去。毀屍滅跡啊,毀屍滅跡……

他撈起我另一隻手把脈,眉一挑,甩開。“沒中毒。該是火熱內盛。”

開什麼國際玩笑,明知道我不會是中毒,何必消遣我?忍不住拋出個白眼。

“的達”馬蹄聲又響,未幾便經屋前飛馳過去。

曹知白細聽了下,轉頭道:“他們再跑一段時間便會發現了無蹤跡,屆時必然掉頭搜索這附近。你快把衣服換了,趕在他們掉頭前回到那條路上。”

“哦好。”我點頭,略嫌遲疑地拉扯著外衣。雖然不是要脫光光,可總不大自在。偷眼瞄了下旁邊,某人很自然地背過身整理羅衫,姿態大方又自然。相較之下,倒是自己拘謹了,旋即一掃雜念,收斂心神。

憑空多了些人追尾死趕,坦白說,心裏是忐忑不安的。但一瞅著曹知白,便覺得天塌下來也是雞毛蒜皮事,再多的擔憂都幾乎消散無餘。

當我搞定一切,曹知白也將頭發和身子都打點完畢。看他緩緩轉過身,刹那間隻覺有光暈迸射四散,令人眼花繚亂,而那耀眼的中心,正是位貌豔絕倫的美人,眼波流轉間,撼人至極。

臉孔還是同樣的臉孔,但原本梳起的發全然下放,現出刻意修飾的劉海,恰到好處地掩住清晰的輪廓,襯出幾分女兒氣。而其餘的長散發則成一束垂於背後。那唇邊時常隱現的痞意,此刻則可被解說為嘴角含春。那眉、眼、神色、動作皆以柔掩剛,陌生的人隻道“好一抹絕色”,熟諳的乍眼看下亦是雌雄難辨。

胸口癢癢的,拳頭也癢癢的。食色性也,喜愛美人是一回事,但被人映得自己花容凋殘、黯然失色,當下生起股破壞欲在腹中蠢蠢欲動。

“死相,還看!”美人兒雖跺腳嬌嗔,但明顯很滿意這身造型。

沒有雞皮疙瘩、沒有毛管豎立,隻有口水在橫流~~我歎一口氣正了臉色,提醒這個自戀的家夥:“好小姐,咱們上路吧。”

知白美人兒讚賞地拍拍我腦袋,率先踏出房門帶路了。我隻得自動貶低身份,低眉順眼地跟在後頭。唉,我也想稱姐道妹,但兩人站到一塊兒,一個高貴如鳳一個黯然似鴉,說是姐妹有人信麼?反而會引起更多的猜疑。

臨退出房的瞬間,我下意識回眼一掃,瞄及床枕下微露的銀票一角,不由含笑而出。曹知白啊曹知白,怎麼說我也是落難可憐人,你善心大度如此,若不在離開前多少壓榨些,甚覺對不住你啊。

“丫頭,過來。”美人於前呼喚。

我加快了腳步迎上去,笑靨燦爛如花。腦裏打起了小九九,開始盤算著搞些什麼營生,需要資本多少,還有籌備如何如何……

追趕的人果然多了個心眼。由於失了目標,他們留一人守在大路,一人搜索林道,其餘的穿過村子追去。

當我和知白美人閑悠地騎出,不但暢通無阻,沿途還有不少愛慕的目光跟隨。

“你看到沒,這路的盡頭處有堵城牆。”他伸手指向斜前方,果然看到一麵堅實的城壁,難怪越往前走,路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那裏是盤龍鎮,離洛陽相當接近。把你送入鎮後,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