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十四 美色不能淫,威武不能屈(2 / 2)

近一個月過去,生活的軌跡基本上穩定下來。我還在小院子裏辟了塊地,種些蔥蒜青菜什麼的,偶爾撥撥草鬆鬆土,又或是捏著鼻子澆些糞尿去滋養那些翠綠的生命,倒也算是種情趣。

看!植物的綠、土磚的灰、天空的藍、雲朵的白——這叫多彩。

聞!剛澆的尿騷、牆角的黴氣、飄來的飯香——這叫多味。

總概起來,是那麼多姿、多彩、多滋味的日子啊!

“萌妹子!”莊大哥在門前叫,黑黝的臉上泛著赧然,“你嫂子今兒個病得厲害,連床也起不來。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什麼病?抓藥了嗎?”我關心地問,這年頭的病痛最累人,康複期慢又浪費錢,“有什麼事情大哥你說,我這幾天都有空。”

他憨憨地感激笑道:“這好、這好。隻是想讓你中午多燒兩份飯給你嫂子和牛娃,晚上的我趕回來再做。”

“那大哥你呢?”記得平時都是莊嫂子送飯給他的,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到時我帶一份給你吧。”

莊大哥不好意思地搓著手:“如果太麻煩你的話……本來,打算去麵攤吃的……”

“才這麼點小事麻煩什麼呀。”我叉起腰來笑嗔道,“把我當妹子的話,就別吃什麼麵攤了,沒營養又不劃算。你就等我送飯吧,還是在老地方擺檔嗎?”

“對、對。那飯菜錢到時候補給你。”他樂嗬嗬地走了。

親兄弟也要明算帳,我也就不推卻,回到屋裏擺弄其它的。其實今天閑暇,也是因為剛剛辭了份洗碗工作。在酒棧裏洗碗比在食肆輕鬆,但最糟糕是常碰上發酒瘋的醉鬼,才不管你母豬還是貂嬋,摟抱著就要上下其手。你打他不是、罵也不理,難纏得要命,便隻好幹脆辭掉。

工作本就不好找,何況我臉皮還頂著道長長的疤?歎啊。

太陽當午,喂飽了隔壁的兩母子,我便拎著食盒蕩悠悠地到城東集市找莊大哥了。他的檔攤有很多小玩意,都是從外鎮搜羅來的低檔貨,便宜又有特色,因此生意蠻不錯的。

見有幾個姑娘家在挑物,我將飯菜放到攤後,抽個空檔跟大哥打招呼便要走。哪知道前腳剛抬,他就攔住了,紅著臉說要去茅房,讓我幫忙顧顧攤。

想來莊大哥也挺害羞的。我撲哧一笑,他見我點頭便一溜煙跑了。

“貨郎,這物什幾錢?”丫環打扮的小姑娘嫩生生地問。

我瞄了一眼,不懂標價,隻得道:“攤主有事走開了。姑娘再多挑一會兒,他很快回來。”

聽到這話,她抬起頭來,卻瞪圓了眼珠倒抽一口氣。我慌忙捂住臉蛋朝她笑道:“嚇著你真不好意思,這傷也是恁猙獰的。”

小丫環驚怯地咬唇望多了我幾眼,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連環效應隨之而來,旁邊挑選得好好的幾個姑娘也礙於我副“尊容”,低頭掩麵遠遠地避開。

待到莊大哥回來,我隻得大歎:“大哥,幫倒忙不是我之所願,我且去了。”他不懂怎麼安慰人,也就愧然不安地目送我離開。

邊走邊瞥著街旁擺賣的各式麵具,思量著是不是也去買個戴戴,要不找條紗巾遮遮麵也好?

“娘……”

說起來,這洛陽裏戴鬥笠的絕少,蒙紗巾倒有那麼幾個,戴麵具出門就隻有小孩子了。不好處理啊,要是真有什麼人皮麵具就好了。改天遇上曹知白得問問他,懂不懂這種易容術。

“娘!娘親!”

一股力猛地扯住背後的衣服,害我差點失衡仰跌倒去。側頭定睛一看,見著個矮矮胖胖的小女孩,正熠熠地望著我。而衣服的一角被她緊攥在手裏。

“你幹什麼?”我叫。

她蹙起兩條秀眉,清晰地說道:“娘親,跟我回家!”

啊——!?

我、我、我、我啥時候肚裏蹦出個八九歲的女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