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私奔、敗壞家風,回來還不是領罰受死?哎喲妹妹,難道那長工馬春三滿足不了你,所以就甩了他回來找老爺?抑或是——你滿足不了別人,又或者再度爬牆度春風,被他給拋棄了哪?”
爬牆?私奔?
她越說,我唇邊苦笑的弧度就拉高一點。若事實如她所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現在大嚷“你們認錯人”來脫身,會不會太異想天開?
咳了下清清喉嚨,我道:“那個嘛,我撞到腦袋什麼也記不起來了。”這時候不裝傻,還等何時?
“你說的能信嗎?”她嗤笑不已,沒一絲訝異神色。我打包票,她鐵定是打探過情況才找準時機出場的!
接下來的發展,毫無懸念。胖美女要大發雌威,令下人將我綁回府宅受審。她身邊的眾婢領命而來,小雀兒也急揚兩袖,讓環繞的婢女上前抵擋。
刹時間,群情洶湧,碧“波”蕩漾,頭發和衫襟齊扯,釵簪與飾物亂飛——
我手淩空一抓,撈到隻翠綠耳環,手工挺巧的。但還沒來得及揣進懷裏,便被雀兒拉扯住手臂:
“娘,不用管大娘。咱們光明正大地從前門回宅。我跟爹爹提過了,他會站在我們這邊,才不任由那婆娘作威作福。”
聞此話,我不得不懷疑。從街上隨便揪個男的問問,若是他小妾跑了又忽然出現,絕對會第一個衝上去逮著便審:說!你有給我綠帽子帶沒有!?
但現在,搶在最前頭帶人回家的是誰?一個未成年的女兒,一個驕蠻的大老婆。那做丈夫的呢?鬼影都沒一隻。
嘖嘖,這代表著什麼?
瞧這班女人打架越來越狠、越狠越亂、越亂越難收拾的模樣,我低頭問雀兒:“你爹知道我在洛陽?他說過什麼嗎?”
雀兒嘟唇湊近了耳朵:“他說娘喜歡就好,叫雀兒別理會別人。”
這話是什麼意思?很玄哪,我完全琢磨不開。
“停手……停……都停手!不然杖打五十大棍——”高八度尖叫聲貫徹雲霄,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大老婆氣喘地叉腰撫心,來不及順氣,便亂點了幾個人道:“你、你……去綁!其它人,不準動……”
“綁什麼綁!”我嚷,止住了眾人動作,然後身一正胸一挺,挑眉抬頭,“我自個兒走過去!”
語罷,便主動挽起雀兒的小手提腳向前,直衝門外、穿過牌坊、壓上大街。身後跟了一大串雌性動物,排場大得羨煞旁人——
忽然手上有一股力輕扯,我疑惑地低頭,見到雀兒遙指著相反的方向,眨巴著眼道:
“娘親,家在那邊。”
我腳下差點一滑。真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