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太,小蘭姑娘梳著大辮子就可以了,黃花大姑娘的盤什麼發式呀?”劉媽有些不樂意,找了個由頭說。
她聽了不少閑言碎語說小蘭和老爺已經在周氏住過的小院兒睡過了,如果盤個姨太太這樣的發式,倒是合了小蘭的意,那姨太太楚惠怎麼辦?
所以,她隻是想盡自己一丁點兒微薄的力量幫到楚惠。
“小蘭你不會介意吧?”楚惠覺得劉媽的話有道理,低頭問鏡前的小蘭。
正如劉媽所想,盤個發式證明她已經不是姑娘了,走出去之後人家都會以為她是花家老爺新納的姨太太,這正合了陳小蘭的意。
於是她用力點了點頭,說:“不介意,小蘭全聽惠姨娘的。”頃刻間倒顯得是在聽楚惠的話。
“好,劉媽,那你來吧,好好盤一個。”楚惠和顏悅色地叮囑。
劉媽隻好為小蘭也盤了一個闊太太們很時髦的盤發。
楚惠對著鏡子看小蘭,由衷地說:“小蘭,咱倆應該年紀相仿吧?你瞧瞧你的臉,多水靈呀,這麼一打扮,明天晚上那些富家太太們全都嫉妒你了。”
“哪兒呀,我哪能跟惠姨娘比?”得了人家的好處總得說幾句好聽的,這是小蘭做人的原則。
“似乎......還缺點兒什麼。”楚惠一隻手撫在自己的下巴上,認真看著鏡中的小蘭。
劉媽聰明,一下就想到楚惠是感覺到小蘭缺了什麼,連忙轉移話題,說:“小蘭姑娘,你這麼一打扮實在是太漂亮了,你快到宅子裏走走,讓那幫死丫頭去哭去。”
最愛顯擺的小蘭被劉媽一說,立即興趣就上來了,自己從小到大,從出生到現在,此刻這麼美怎麼能不讓人看見呢?
當然就要到宅子裏各院去走一圈了,讓那幫丫頭羨慕死自己去,還有那幫平時對自己獻殷勤示好感的家丁,讓他們瞧瞧,他們配嗎?
於是她等不及了,根本不管楚惠還在沉思,“騰”地一下就從凳子上站求,抓過另外四件衣服就朝房門奔去。
“哎哎,小蘭姑娘,你小心著點兒,那是高跟鞋,你還不習慣!”劉媽慌忙喊著追出去。
她可心疼姨太太那雙鞋了,那麼美的鞋,據老爺從上海帶回來時說,人家蔣夫人穿的鞋就跟這是一個牌子、同一款式。
今天倒好,姨太太都還沒舍得穿,卻便宜小蘭這個死丫頭了。
等劉媽回來,楚惠又躺回床榻上去了,微閉著疲憊的眼睛,問:“劉媽,你剛才為什麼阻攔我打開那口大箱子?”
“姨太太,那箱裏的衣服全是高級貨,那可是老爺托人精心幫您挑的,您自己平時都舍不得穿,怎麼能給那個丫頭占了便宜去?讓她拿走那可不就是老虎借豬,她還能還回來?”劉媽一心為楚惠好。
“但是,被她穿過之後,她即使能還來,我也不要了,她喜歡就送她便是。”楚惠懶洋洋地說。
劉媽聽了心都是疼的,不光是心疼那些好衣裳,更是心疼楚惠對她們這麼好,卻沒有半個人領她半分情,真不值!
“哎呀!我終於想到小蘭身上還差什麼了。”楚惠突然睜開眼。
“差差......什麼?”劉媽擔心的事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