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姨太太要是想起來了,一定會讓她給小蘭送去,她得想個好說辭才行。
“穿著那麼好的旗袍,怎麼能少了一串珍珠項鏈兒?再配一對珍珠耳墜子、頭發上配個珍珠發卡,這就齊了,保準小蘭驚豔全場,替老爺掙足麵子。”
“劉媽,快快,把我上回戴去南昌的那套珍珠鏈兒拿出來,給小蘭送去。”楚惠興奮不已,仿佛是自己戴上參加宴會。
“姨太太,我不去,莫說這小蘭不領您的情,便是大太太也指不定不高興,會覺得難道我大房這邊兒就拿不出首飾?借你幾件衣裳你便要這麼堵我的心?”劉媽也是個機靈人,她知道搬出大太太來楚惠才會作罷。
果然,楚惠聽了陷進沉思,一會兒才說:“劉媽,多謝你提醒!你說得極是,我大概就是這麼不知不覺中討不得人喜歡吧?”眼神也落寞了下來。
“姨太太,您別多想了,勞累了半天,您先休息一會兒,吃飯時我再來喊您。”劉媽把她扶著躺下。
小蘭穿著楚惠的旗袍、踩著楚惠的高跟鞋,在整座宅子的每條路上都走了一圈,引得宅子裏百餘個下人家丁全都湧出來看,把她得意得那小腰一扭一扭的。
收獲了各種羨慕嫉妒恨之後,感覺風光了一圈,再回到了大太太院裏。
李氏看見小蘭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丫頭真美!
第二個感覺是:這丫頭已經大了,留她不得!
第三個感覺還沒出來,已經開口了:“衣裳借來了?”
“借來了。”一改剛才在宅子裏的神氣樣兒。
“借來就好,先換下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既沒有讚美、更沒有誇獎,隻有滿眼的嫉妒和漸漸從心頭升起的提防。
小蘭悻悻地回自己房裏把旗袍換了下來,連同其他四件,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小衣櫃裏。
第二天下午四點。
袁曉峰匆匆跑進他和丁團長住的院裏,氣喘籲籲地說:“團長,花老爺讓我來請您動身。”
“哦,到時間了?”正在看書的丁伯豪問。
“是,花老爺和那誰已經在大門口的車上等您,您......要不要換身衣服?”袁曉峰看著一身戎裝的丁伯豪問。
“我是軍人,這身衣服不好嗎?”丁伯豪有些不悅,便裝他不是沒有,行李箱裏的西裝還帶了幾套來呢。
別說這種小地方的豪門聚會,即便是跟著師長出入上海的百樂門、麗都、大都會,他和師長也是穿著軍裝去。
“好好,好看好看,咱們團長英俊瀟灑,穿軍裝最好看!”袁曉峰怕好好的宴會又惹得這位大爺不痛快,趕緊改口附和。
“那走吧!”丁伯豪一個瀟灑的轉身,朝門口走去。
到了花宅的大門口,花老爺的那倆老爺車停在台階下,車內已坐著花老爺和姨太太,丁伯豪從車後窗看到那纖麗的背影,心跳就莫名的加速起來。
他正了正領口,強迫自己鎮定地走向車門,在袁曉峰為他拉開車門的那一刻,丁伯豪的瞳孔猛地一縮,看著車內的人驚訝地問:“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