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英雄末路2(3 / 3)

屍體解剖完畢,其餘人都離開了,安東馬爾西又讓馬爾商幫助,測定了屍體的各種數據,並將解剖發現記錄在案。幹完這一切,馬爾商才又為拿破侖的遺體穿上喪服。如他後來在他所寫的回憶錄中所記述的,他在另一位侍從的幫助下,給拿破侖“穿上了帝國衛隊輕騎兵的全套製服。我們給他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襯衣,戴上一條穆斯林的白色領帶,並在領帶上套上了一條黑色的絲質衣領。用扣子在背後把衣領扣緊,他的腳穿了白色的絲襪,穿了齊膝深的白色開絲米的騎馬褲和一件同樣質料的背心,外麵套上整齊的帝國衛隊輕騎兵的製服,製服上綴滿了各種榮譽勳章——這些勳章都是拿破侖在世時設置的,其中有‘鐵十字勳章’,‘聯合勳章’——腳上套著騎馬靴,頭上戴著三色徽章的禮帽。”

下午4點,即屍體解剖開始之後兩個鍾頭,馬爾商和其他的侍者把皇帝的屍體搬回他的寢室,重新安放在他死去時躺的那張行軍鐵床上。那幅停放過拿破侖屍體的血跡斑斑的被單,被馬爾商和其他侍從剪成碎塊,作為皇帝的遺物予以瓜分。

屍體解剖後,醫生們並不能在一份寫成的文件中對拿破侖的死因取得一致的意見。7位醫生分別交出了4份解剖報告。他們一致同意的隻有一點:在拿破侖的胃部靠近幽門外(也就是胃的張開部分與內髒接觸的地方)發現有一處潰瘍,安東馬爾西醫生稱這個地方為“致癌性的潰瘍”,那些英國醫生則發現是“硬性癌引起的癌症”。這個說法導致了日後流行的這樣一個見解:拿破侖是因為胃癌或幽門癌而死的,因為拿破侖的父親就是死於幽門癌的。但是,並沒有一位醫生能指出一個實際的癌病灶來。不過,這樣一種見解,正好解脫了赫德森·洛和英國人的責任,拿破侖將被認為可能是死於一種遺傳性的胃癌,因此,聖赫勒拿島的氣候,不能對他的死負什麼責任。

但是那6位英國醫生中,有一位叫托馬斯·索特的,還發現了死者的肝“腫大”。這正是赫德森·洛在平時所猜忌過的,因而也是他不願聽到的消息——因為肝病正好支持了這樣一種理論:拿破侖的死是由聖赫勒拿島的氣候引起的肝病造成的。於是英國總督把索特醫生喚到他的辦公室去,命令他把他的報告中與官方的意圖相抵觸的部分刪掉,索特勉強同意了。但他後來平安地離開了聖赫勒拿島時,又把當時的情況如實說了出來。像索特一樣,安東馬爾西醫生也發現拿破侖的肝髒異常腫大,雖然他並沒有在肝髒中發現什麼毛病。安東馬爾西認為,英國人對拿破侖的死是負有責任的,因為海島的氣候太惡劣了,他也把這個見解說了出來,總督赫德森·洛沒有權利可以使拿破侖的私人醫生保持沉默。

3天後,也就是5月9日,拿破侖被埋葬在聖赫勒拿島的一個山穀裏。又過了半個月後,拿破侖的隨從們登上了一艘“駱駝號”的英國船,離開了大西洋南部的這座幾乎渡過了6個年頭的孤島,開始回到歐洲去。

當“駱駝號”在海上航行到第五十九天,即7月25日時,船長告訴蒙托龍,說船已進入歐洲水域,這正是拿破侖安排好拆讀他遺囑的時間。於是蒙托龍將馬爾商、貝特朗、神父安格羅·維格等人叫進他的艙房,當著大家的麵刮掉他手裏一份文件的封蠟,用欽差宣讀聖旨一樣的聲調,高聲流利地朗讀了拿破侖的遺囑。在這份遺囑中,拿破侖將自己的遺產部分贈給了那些與他共過患難的下屬作紀念。就連他記憶所及,在他的事業的早期階段為他服務過的人們,也得到他的一筆較小的遺贈。在拿破侖身邊服務的侍從,如馬爾商等人,都得到了拿破侖不薄的遺贈。

經過兩個多月的航行,駱駝號即將到樸茨茅斯下錨了。一路上來,馬爾商負責保管著3隻密封的紅木箱子,裏麵裝著拿破侖的私人財物,包括他的幾束頭發。待馬爾商回到歐洲時,他將把這些遺物分贈給拿破侖的直係親屬。而馬爾商自己,也還保存了幾件屬於他的紀念品。

拿破侖留下的這份遺囑,對那些把他送到大西洋這個孤島上去送死的人們也進行了最後的一次打擊,其中也包括對他的監守者——英國總督赫德森·洛的攻擊。拿破侖在遺囑中寫道:“朕死得太早了。朕是被英國的政治寡頭和它的幫凶們謀殺的。”

拿破侖遺囑中的最後控訴,在整個歐洲引起了強烈的反應,當馬爾商一行人在樸茨茅斯上岸後,許多英國人都友好地圍著他,向他熱切地提出許多有關聖赫勒拿島的問題。馬爾商在熱情的英國人中間移動著,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這些英國人必定是反對他們本國政府對待拿破侖的方式的。其實,在英國的自由主義者裏邊,早年就有一股對法國革命的化身拿破侖表示讚許的潛流存在。現在拿破侖死了,對他說幾句好話也沒什麼危險。不過,拿破侖死後的消息傳到後,英國政府的股票價格卻上升了不少。

拿破侖的死訊傳出去後,他的親屬也都感到很悲痛。在巴馬,那位奧地利公主瑪麗·路易絲得到丈夫逝世的消息後,選在8月15日舉行了一天悼念儀式,因為這一天正好是拿破侖52歲的生日。拿破侖10歲的兒子和繼承人——小羅馬王,聽到父親逝世的消息便無聲地飲泣著。

在羅馬,拿破侖的母親聽到兒子的死訊,開始還不相信。因為幾年前,有位消息靈通人士說拿破侖不在聖赫勒拿島而到別處去了。等到她證實兒子死訊是確信無疑時,便昏了過去。兩星期後,她寫信給英國外交部長卡斯爾雷,要求將她兒子的屍體送回來,卡斯爾雷置之不理。拿破侖的妹妹波利娜,聽到哥哥的死訊後,寫信給英國政府,要求準她到聖赫勒拿島去,“跟皇上在一起,聽一聲她最後的歎息”。

從聖赫勒拿島回來的流放者們,一到法國就力圖接上已中斷了6年的生活線索。貝特朗回到沙托魯,在警察的監視下過日。蒙托龍到布魯塞爾跟他的妻子兒女相會,然後回了巴黎。安東馬爾西醫生則在歐洲兜了個圈子。

拿破侖的貼身侍從馬爾商最後在奧色爾定居了下來。在他的箱子裏,一直還保存著他從死後的拿破侖頭上剃下來的頭發。遵照拿破侖的吩咐,馬爾商用這些頭發為瑪麗皇後織了一隻手鐲,為拿破侖的兒子編了一條表鏈。他還用這些頭發纏著一個個金質大獎章,分寄給拿破侖的母親、叔伯、舅父、兄弟姐妹以及侄兒侄女們。同時為自己也留了一綹拿破侖頭發作為紀念,後來,這些頭發連同他未發表的回憶錄一起,傳給了與米查爾·瑪西爾結婚所生的女兒手裏。

鬥轉星移,日月如梭。一百多年過去後,歐洲乃至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社會不斷地發展進步,人們越來越追求自由與民主,皇帝這個名詞,如今在絕大多數的國土上,早已成了曆史的見證。

但拿破侖這個名字,由於其非凡的業績和傳奇的一生經曆,仍使人們永遠景仰,難以忘懷。人們惋惜感歎拿破侖的英年早逝,大業未竟,同時對他的神秘死亡也產生了極大興趣。

過了許多年,在瑞典、在美國,許多醫學專家對當年拿破侖的死是病魔作祟,還是被害身亡提出了質問。

這個質問的提出,在歐洲乃至世界曾掀起過嘩然大波,由於當年馬爾商所帶出的頭發保存完好,使這質問有了可信心。醫學專家們認為,當年拿破侖在聖赫勒拿島並不是被肝炎、胃癌奪走了生命,而是在英國權貴的旨意指使下,用砷毒殺了拿破侖。

醫學專家們指出,砷這種藥物,早在古代就已為人熟知了。拿破侖以前的幾百年間,它在法國特別流行。在許多情況下,砷是投毒者的一種理想工具。若反複使用很小的劑量,可以使人緩慢中毒,時間可以持續幾個月或幾年。而其中毒症狀卻不易被診斷出來。拿破侖的病案記錄中,所描繪的胃痛、嘔吐、常常發冷、日漸肥胖等症狀,恰恰都是砷慢性中毒的常見症狀。而且拿破侖的肝髒腫大,亦無別的原因可追尋——除了砷慢性中毒。專家們還指出,當拿破侖長眠20年後,人們要移墓到法國殘廢軍人院基地。墳墓挖開後,發現他的屍體依然完好無損,按常規,一具屍體經過20年是一定會蛻化成白骨的,而拿破侖的屍體正因為體內貯存了大量砷,從而使其腐爛過程大大減慢了。

此外,醫學專家們在世界各地又追蹤了當年有可能保存拿破侖頭發的近10人,向保存者提出了要求化驗頭發的要求,在幾年中,專家們尋覓到了五六份相同色澤的拿破侖的柔軟的頭發。經過先進的化驗機構化驗,結果證明這些頭發的砷含量均超出正常的2至8倍,這有力地證明了拿破侖的死的確是一場預謀的毒殺。

拿破侖的死亡之謎就這樣破譯了。曆史學家和文學家們為此都怦然心動。他們中有人曾這樣評述過他:“這個最終把無數人的向往與思念引向南大西洋那塊孤獨的岩石的人,必將永遠立於人類曆史上千古不朽者的最前列。”的確,拿破侖光輝的人生曆程震撼了空間,吞噬了時間,盡管曆史無情地一路前行,但在人們的記憶深處,一定會永遠記得這位超群絕倫並影響過世界的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