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祿,亂也。此一乘之邑,非四井之邑。《論語》稱十室,又雲千室,明通稱。乘,繩證反。通稱,尺證反。
[疏]注“此一”至“通稱”。正義曰:《司馬法》:“成方十裏,出革車一乘。”此一乘之邑,每邑方十裏也。《論語》雲:“百乘之家。”大夫稱家,邑有百乘,是百乘為采邑之極。此雲“唯卿備百邑”,知所言邑者,皆是一乘之邑,非四井之邑也。杜以一乘名邑,書傳無文,故引《論語》千室、十室,明其大小通稱邑也。
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讚大事。讚,佐也。少,詩照反。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文子,大叔儀。
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欲獲息民之名。弭,徐武婢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蠹,蠹,害物之蟲。蠹,本又作
,丁故反。 [疏]注“蠹,害物之蟲”。正義曰:《釋蟲》雲:“蠍,桑蠹。”李巡雲:“蠍,木中蟲也。”《穆天子傳》雲:“天子蠹書於羽陵。”去書內簡中之蟲。是蟲在木中謂之為蠹。昭三年傳雲:“公聚朽蠹。”則在諸物之中皆名為蠹,故雲害物之蟲也。害物之蟲既名為蠹,故害於物者皆以蠹言之。《孫子兵書》雲:“興師十萬,日費千金。”是兵為財用之蠹也。 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言雖知兵不得久弭,今不可不許。菑音災。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巳。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於宋。 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俎,禮也。折俎,體解節折,升之於俎,合卿享宴之禮,故曰禮也。《周禮》:司馬掌會同之事。難之,乃旦反,下懼難同。焉,於虔反,下將焉用、焉能皆同。介音界,後注同。折,之設反,注同;徐,又音製。俎,莊呂反。 [疏]注“折俎”至“之事”。正義曰:“折俎謂體解節折,升之於俎”,《周語》文也。宣十六年傳曰:“王享有體薦,宴有折俎。公當享,卿當宴,王室之禮也。”彼傳之意,言享公當依享法有體薦也。享卿當如宴法有折俎也。彼王自言之,故雲王室禮耳。其諸侯之待公卿,禮法亦當然也。故此享趙孟而置折俎,合卿享宴之禮,故曰“禮也”。《周禮-大司馬》雲:“大會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大祭祀饗食,羞牲魚。”是司馬掌會同、薦羞之事,故宋人此享令司馬置折俎也。 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宋向戌自美弭兵之意,敬逆趙武。趙武、叔向因享宴之會,展賓主之辭。故仲尼以為多文辭。使舉是禮也,沈雲:舉,謂記錄之也。 [疏]“仲尼”至“文辭”。正義曰:此文甚略,本意難知。蓋於此享也,賓主多有言辭,時人跡而記之。仲尼見其事,善其言,使弟子舉是宋享趙孟之禮,以為後人之法。丘明述其意,仲尼所以特舉此禮者,以為此享多文辭,以文辭可為法,故特舉而施用之。注“宋向”至“文辭”。正義曰:杜以賓主之辭,禮有定式,於此享也,何以獨多?故解其多辭之意。服虔雲:“以其多文辭,故特舉而用之,後世謂之孔氏聘辭,以孔氏有其辭,故傳不複載也。”所言“孔氏聘辭”,不知事何所出,實享禮而謂之為“聘”,舉舊辭而目曰“孔氏”,事亦不必然也。 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須無,陳文子。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趙武命盈追已,故言從趙武。後武遣盈如楚。 [疏]注“趙武命盈追已”。正義曰:沈氏曰:知非晉侯命者,若是晉侯,應雲甲寅荀盈至。今雲從武至,故知趙武命也。杜雲“後武遣盈如楚”,見此意耳。 丙辰,邾悼公至。小國,故君自來。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於晉。時令尹子木止陳,遣黑肱就晉大夫成盟載之言,兩相然可。肱,古弘反。丁卯,宋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就於陳,成楚之要言。戊辰,滕成公至。亦小國,君自來。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使諸侯從晉、楚者,更相朝見。更音庚。見,賢遍反。庚午,向戌複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不能服而使之。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請齊使朝楚。壬申,左師複言於子木。子木使馹謁諸王。馹,傳也。謁,告也。馹,人實反。傳,涉戀反。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經所以不書齊、秦。秋七月戊寅,左師至。從陳還。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子晳,公子黑肱。素要齊其辭,至盟時,不得複訟爭。晳,星曆反。複,扶又反。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二國大夫與子木俱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示不相忌。藩,方元反。 [疏]“以藩為軍”。正義曰:古人行兵止,則築為壘塹,以備不虞。此藩籬為軍者,方欲弭兵,以示不相忌也。 晉、楚各處其偏。晉處北,楚處南。伯夙謂趙孟伯夙,荀盈。 [疏]注“伯夙荀盈”。正義曰:伯夙即是荀盈,於傳亦無明據,未測何以知之?服虔雲:“伯夙,晉大夫。”其意以為別有伯夙,非荀盈也。 曰:“楚氛甚惡,懼難。”氛,氣也。言楚有襲晉之氣。氛,芳雲反;徐,扶雲反。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營在宋北,東頭為上,故晉營在東。有急,可左丘入宋東門。 辛巳,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甲在衣中,欲因會擊晉。衷,音忠,徐丁仲反。伯州犁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誌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大宰,伯州犁。告人曰:“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誌而棄信,誌將逞乎?誌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誌,參以定之。誌、言、信三者具,而後身安存。信亡,何以及三?”為明年子木死起本。 [疏]“誌將”至“三及”。正義曰:“誌將逞乎?”言其不得逞也。在心為誌,出口為言,誌有所之,言乃出口,故誌以發言也。與人為信,必言以告之,故言以出信也。於人有信,誌乃得立,故信以立誌也。人之處身於世,常恐不得安定。參即三也,言也,信也,誌也。三者俱備,然後身得安定。欲安其身,用此三者以定之。信亡則誌不立,失誌必死不久,何以得及三年? 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單,盡也。斃,踣也。單音丹,注同。斃,婢世反。踣,蒲北反。 [疏]“匹夫”至“其死”。正義曰:匹夫謂賤人也。賤人一為不信猶尚不可,況國卿也?不信之人盡踣其死,言無得生者。前覆曰踣,謂倒地死也。 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不病者,單斃於死。 [疏]“食言者不病”。正義曰:不病者,不唯病害而已,必至於死也。言之不用,若食之消散,故謂無信為食言也。 非子之患也。楚食言當死。晉不食言,故無患。夫以信召人,而以僣濟之,濟,成也。僣,子念反,不信也。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為楚所病,則欲入宋城。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宋為地主,致死助我,則力可倍楚。夫如字,或音扶。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稱,舉也。 [疏]“夫能”至“及是”。正義曰:夫,謂宋也。宋能致死助我,今晉師與宋致死,不但唯敵於楚,雖更力倍於楚可也,子何須懼焉?又想楚人之情,不應及是之惡。 吾庸多矣,非所患也。”晉獨取信,故其功多。 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兩事晉、楚則貢賦重,故欲比小國。武子恐叔孫不從其言,故假公命以敦之。 [疏]注“兩事”至“敦之”。正義曰:案傳上文,六月,戊申,叔孫豹至。丁卯,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子木乃請晉、楚之從交相見,則叔孫發魯之時,未有此交相見之議也。子木既有此請,季孫在國聞之,季孫使謂叔孫者,使人就宋謂之也。於時季氏專魯國之利害,季孫所量自慮兩屬,貢賦必重,疑邾、滕將為人之私,故令豹比視小國。此直季孫意耳,非公意也。若是餘人為使,季孫以已意命之,無敢違者,但叔孫彊直,季孫所憚,告以己意,恐不見從,故假稱公命以敦勸之,望其敬公命而遂已誌也。《長曆》丁卯是六月二十一日也。辛巳是七月五日也。丁卯已有此議,辛巳方始結盟,則叔孫既得公命,其去盟日猶遠,反魯覆請足得往來。但叔孫知非公命,不複更請,臨盟則率巳之意自從所欲。故《釋例》雲:“豹不登朝固請,受命而行,邾滕降次,事非機危,既不馳請,又不辭會,率意改命,失命之甚。”是言其間足得反請,而叔孫不請,故責之也。 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私屬二國故。與音預。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故不書其族,言違命也。季孫專政於國,魯君非得有命。今君唯以此命告豹,豹宜崇大順以顯弱命之君,而遂其小是,故貶之。 [疏]注“季孫”至“貶之”。正義曰:季孫專政於國,魯君非得有命。此以公命,非公可知,叔孫亦知非公命,故不肯從之。其實叔孫違命,止違季孫意耳。但季孫假以公命謂之,叔孫雖內知非公,而其辭稱公,即須從命。叔孫既得此命,宜應內自思省,我君由來無命,今君唯以此命命我,事雖非理,亦宜聽從。如是則敬君之情深矣。豹宜崇此大順之道以顯弱命之君,而乃校計公言是非,不肯同於小國。遂其小是以忘大順,故貶之。此義至妙,唯杜始得之矣。賈逵雲:“叔孫義也,魯疾之非也。”服虔雲:“叔孫欲尊魯國,不為人私,雖以違命見貶,其於尊國之義得之。”案經去其族,是文貶也。傳言“違命”,是實惡也。賈、服違經反傳,背左氏,異孔子。孔子貶之,賈逵賞之。丘明言其“違命”,服虔善其尊國,是不以丘明之言解《左傳》,不以孔子之意說《春秋》也。 晉、楚爭先。爭先歃血。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狎,更也。先晉,悉薦反,或如字。狎,戶甲反。更音庚。 [疏]“且晉”至“久矣”。正義曰:陳、蔡、鄭、許,乍南乍北。成二年,楚公子嬰齊為蜀之盟,諸夏之國大夫皆在,是晉、楚更代主諸侯之盟,實久也。 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德隻,隻,辭。隻,之氏反。非歸其屍盟也。屍,主也。子務德,無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屍盟者。小國主辨具。辨,皮莧反。 [疏]注“小國主辨具”。正義曰:盟實大國為主,而此雲小國主盟,知其主辨具也。哀十七年,“公會齊侯,盟於蒙。孟武伯問於高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吳公子姑曹;發陽之役,衛石魋。’武伯曰:‘然則彘也。’”所言主辨具者,如彼執牛耳之類,皆小國主備之法。當小國執牛耳,鄫衍、吳公子執之者,於時吳為盟主,夷不知禮,故自使其人執之也。盟法,大國製其言,小國屍其事。此盟爭先歃,不爭主備,叔向以小國主盟為言者,叔向以久爭不決,或將戰鬥,因盟時小國有所主,欲令趙孟下楚,假此以勸之耳。 楚為晉細,不亦可乎?”欲推使楚主盟。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蓋孔子追正之。 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客,一坐所尊。故季孫飲大夫酒,臧紇為客。坐,才臥反。飲,於鴆反。 [疏]注“客一”至“為客”。正義曰:享宴之禮,賓旅雖多,特以一人為客。燕禮者,諸侯燕臣之禮也。經雲:“小臣納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麵東上。乃雲射人請賓。公曰:‘命某為賓。’賓出,立於門外,更使射人納賓。公降一等揖之。”賓即客也。是客,一坐所尊也。“季孫飲大夫酒,臧紇為客”,二十三年傳也。《魯語》雲:“公父文伯飲南宮敬叔酒,路堵父為客。羞鱉小。堵父怒,相延食鱉,辭曰:‘將使鱉長而食之。’遂出。文伯母聞之,怒曰:‘吾聞之先子曰:祭養上屍,享養上賓。鱉於何有?而使夫人怒也!”是一坐所尊敬之事也。案《燕禮記》曰:“公與卿燕,則大夫為賓。與大夫燕,亦大夫為賓。”又《聘禮》:燕聘賓,則以上介為賓。此宋公享大夫,以趙孟為客者,《燕禮》謂與巳之臣子燕,嫌卿敵公,故以大夫為賓。《聘禮》據特來聘者,敬其使人,故使介為賓。此則兼享晉、楚大夫,異於常禮,以尊敬霸主之國,故令趙孟為客。服虔雲:“楚君恒以大夫為賓者,大夫卑,雖尊之,猶遠君也。楚先歃為盟主,故尊趙孟為客。”案此享宋為主,非楚為主,服之妄也。劉炫雲:“兼享晉、楚之大夫,不以屈建為賓者,賓唯一人,出自當時意耳。” 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於蒙門之外。前盟,諸大夫不敢敵公,禮也。今宋公以近在其國,故謙而重盟。重盟,故不書。蒙門,宋城門。重,直用反,下二字同。 [疏]“子木”至“對也”。正義曰:上雲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是也。 子木問於趙孟曰:“範武子之德何如?”士會賢,聞於諸侯,故問之。聞音問,又如字。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祝陳馨香,德足副之,故不愧。治,直吏反。愧,九位反。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哉!尚,上也。語,魚據反,下同。能歆神、人,歆,享也。使神享其祭,人懷其德。歆,所金反。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五君,謂文、襄、靈、成、景。 [疏]注“五君謂文、襄、靈、成、景”。正義曰:《晉語》:“訾礻石對範宣子曰:‘武子佐文、襄,諸侯無二心。為卿以輔成、景,軍無敗政。及為元師,居大傅,國無奸民,是以受隨、範。’”是其光輔五君也。服虔雲:“文公為戎右,襄、靈為大夫,成公為卿,景公為大傅也。” 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晉荀寅遂如楚蒞盟。重結晉、楚之好。好,呼報反。 鄭伯享趙孟於垂隴,自宋還,過鄭。壟,力勇反。子展、伯有、子西、子產、子大叔、二子石從。二子石,印段、公孫段。從,才用反。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誌。”詩以言誌。子展賦《草蟲》,《草蟲》,《詩-召南》。曰:“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以趙孟為君子。蟲,直忠反。召,上照反,下同。忡,敕忠反。覯,古豆反。降,戶江反,又如字,下注同。趙孟曰:“善哉!民之主也。在上不忘降,故可以主民。抑武也,不足以當之。”辭君子。伯有賦《鶉之賁賁》,《鶉之賁賁》,《詩-鄘風》。衛人剌其君淫亂,鶉鵲之不若。義取“人之無良,我以為兄,我以為君”也。鶉,順倫反。賁音奔。 [疏]注“鶉之”至“君也”。正義曰:伯有賦此詩者,義取人之無善行者,我以此為君,是有嫌君之意。於時,鄭簡公是穆公之玄孫,良霄是穆公之曾孫,君非良霄之兄。杜言並取“人之無良,我以為兄”者,因《詩》成文,故連言之。劉君以為非兄而規杜,非也。 趙孟曰:“床笫之言不逾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笫,簀也。此詩刺淫亂,故雲床笫之言。閾,門限。使人,趙孟自謂。笫,側裏反。閾,音域,徐況逼反。使,所吏反,注同。簀音責。 [疏]注“笫簀也”。正義曰:《釋器》雲:“簀謂之笫。”孫炎曰:“床也。”郭璞曰:“床版也。”然則床是大名,簀是床版。《檀弓》雲:“大夫之簀與?”簀名亦得統床,故孫炎以為床也。 子西賦《黍苗》之四章,《黍苗》,《詩-小雅》。四章曰:“肅肅謝功,召伯營之。列列征師,召伯成之。”比趙孟於召伯。趙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推善於其君。子產賦《隰桑》,《隰桑》,《詩-小雅》。義取思見君子,盡心以事之。曰:“既見君子,其樂如何?”盡,津忍反。樂音洛,下注及文至“樂以安民”並同。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卒章曰:“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趙武欲子產之見規誨。子大叔賦《野有蔓草》,《野有蔓草》,《詩-鄭風》。取其“邂逅相遇,適我原兮”。蔓音萬。邂,戶賣反。逅,戶逗反。趙孟曰:“吾子之惠也。”大叔喜於相遇,故趙孟受其惠。印段賦《蟋蟀》,《蟋蟀》,《詩-唐風》。曰:“無以大康,職思其居。好樂無荒,良士瞿瞿。”言瞿瞿然顧禮儀。印,一刃反。蟀,所律反。大康音泰。居音據。好,呼報反,下同。瞿瞿,居什反。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能戒懼不荒,所以保家。 [疏]“保家之主也”。正義曰:大夫稱主,言是守家之主,不亡族也。下雲“數世之主”,亦然。 公孫段賦《桑扈》,《桑扈》,《詩-小雅》。義取君子有禮文,故能受天之祜。祜音戶。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往?此《桑扈》詩卒章,趙孟因以取義。敖,五報反。焉,於虔反,下“政其焉往”同。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祿,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誌,誌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言誣,則鄭伯未有其實。趙孟倡賦詩以自寵,故言公怨之以為賓榮。倡,昌亮反。 [疏]“詩以”至“賓榮”。正義曰:在心為誌,發言為詩,是詩所以言人之誌意也。鄭君實未有罪,伯有稱人之無良,是誣其上也。但伯有不臣,被公之所怒,以公怨怒,當自須掩蓋,而賦詩道公無良,反將公之所怨以為賓之榮寵。劉炫雲:“而公顯然將比來之怨,以為對賓之榮樂也。” 其能久乎?幸而後亡。”言必先亡。叔向曰:“然。巳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稔,年也。為三十年鄭殺良霄傳。侈,昌氏反,又戶氏反;《字林》,充豉反,稔,而甚反,熟也。穀一熟,故為一年。文子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謂賦《草蟲》,曰“我心則降”。數,所主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謂賦《蟋蟀》曰:“好樂無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宋左師請賞,曰:“請免死之邑。”欲宋君稱功加厚賞,故謙言免死之邑也。 [疏]“樂以”至“可乎”。正義曰:印段賦《蟋蟀》,義取好樂無荒。無荒,即不淫也。好樂則用樂以安民也。其使民也,又不淫以使之,民皆愛之。守位必固,在人後亡,不亦可乎?注“欲宋”至“邑也”。正義曰:服虔雲:“向戌自以止兵,民不戰鬥,自矜其功,故求免死之賞也。”如服此言,免死謂止兵不鬥,民免死也。杜以為謙,則向戌自以為巳免死也。若使計謀不當,則罪合死。自矜其功,言己得免死,故請賞邑也。 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金、木、水、火、土也。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謂湯、武。去,起呂反,下皆同。亂人以廢,謂桀、紂。廢興、存亡、丘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削賞左師之書。敝,必世反;徐,亡世反;服虔、王肅、董遇並作“弊”,婢世反,雲,踣也。厭,於鹽反,徐於廉反。 [疏]“廢興”至“諸侯”。正義曰:言“之術”者,謂德、刑、禮、義,是興存盛明之法術也。驕、淫、殘、虐,是廢亡昏闇之法術也。“皆兵之由”者,謂皆畏懼此兵,行善不行惡,畏之則興,不畏則亡,故雲“皆兵之由”也。言“不亦誣乎”者,謂廢興存亡悉皆由兵。向戌之意,以廢興存亡不須用兵,是實須,而誣罔雲不須,故雲“不亦誣乎”?服虔曰:“斃,踣也,一曰罷也。”則知服本作“斃”;王肅、董遇本皆作“蔽”,謂以誣人之道掩諸侯也。杜本作“蔽”,當如王、董為蔽掩之也。“削而投之”。正義曰:宋公賞邑,書之於劄,向戌執之以示子罕,子罕削其字,而又投之於地也。向戌初謀此事,子罕不即止之,而至此始怒者,蓋初謀子罕不知,或子罕初亦不覺,久思乃知其非也。 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司城,子罕。左師曰:“我將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詩-鄭風》。司,主也。巳音記。樂喜之謂乎?樂喜,子罕也。善其不阿向戌。‘何以恤我,我其收之’。《逸詩》。恤,憂也。收,取也。向戌之謂乎?”善向戌能知其過。 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偏喪曰寡。寡,特也。喪,息浪反。娶東郭薑,生明。東郭薑以孤入,曰棠無咎,無咎,棠公之子。娶,七住反。無咎,音無,本亦作無。咎,其九反。與東郭偃相崔氏。東郭偃,薑之弟。相,息亮反。崔成有病而廢之,有惡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