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落川就知道,留下紙鶴也許是一個錯。不然就不要麵對亦雪和禦覃的這麼多問題了,還好,大麻煩疏影沒有跟過來。

今天真是有衰神附身啊!落川悲哀地想。平時文具盒好好的,怎麼會那麼巧掉到地上?還有禦覃,平時巴不得對自己落井下石,怎麼他今天這麼熱心腸地幫我拾文具盒。

“這個紙鶴好別致!你這個醜鬼川絕對做不出來,是哪個女孩子做的?保護得這麼好?”亦雪一臉思考,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肥肥的手翻來覆去地看著紙鶴。哼哼,她人胖,不表示她腦殼不管用。

害怕她再看出什麼,落川緊張地去搶,開口便說:“斂寒在那邊,小雪兒你到那裏去嘍!”亦雪驀地紅了臉,一時間吵鬧不休。

寒依跳著走近,問:“什麼紙鶴啊?呃,好熟啊!是我做的,怎麼在這裏,”隨後看到一臉窘態的落川,大悟,紅了臉,不好再開口,私底下狠狠地揣了落川一腳。又不自然地看著麵無表情的禦覃。

詭異的氣氛不但這邊有,斂寒那邊也有,他抓住一張照片,眉頭深鎖。照片已經老得發黃,上邊是自己的父母,不過年輕了十幾歲,他們一臉快樂,尤其是他們中間兒童車裏的兄妹倆。其中一個是自己,那另一個大小差不多的女孩子,是誰?

仿佛在他不諳世事之前他有一個妹妹……仿佛數個輪回以前,他身後總黏著一個……妹妹!

但實在記不清了。若不是昨天無意中看到了這張照片,他就不會再去記憶過去的事了。

記憶的匣子就此打開,斂寒輕輕地吹去上麵的灰塵……

“寒少爺,你發什麼呆?在看什麼?”疏影的臉上蕩著笑,眼明手快地搶了那張照片,一時呆住。也奇怪,好熟悉的感覺……好熟悉的畫麵!

“也許,疏子,”斂寒明澈的眼裏沒有一絲雜質,“你是我妹妹。”說出來的時候,嘴裏湧過難言的苦澀,要用好大的力氣,才可以咽下去。

疏影瞪大了眼,手撫上斂寒的額頭,涼涼的,沒有發熱啊!於是輕鬆地笑道:“好啊!”

但立刻凶巴巴地說:“我要當姐姐!”但她輕鬆的口氣也難掩悲哀的心情。

回到家,疏影興致勃勃地說:“外婆,有一個叫斂寒的同學,他……總之,我們有一種熟悉感,今天他說,他還拿了照片看了,他以為那個女童是我!說什麼妹妹不妹妹的,好玩吧?”隻有疏影才知道自己別有用意。

驚恐如她,因為疏影看見,外婆突然連筷子都拿不穩了,她知道,也許斂寒少爺說的確是……真的。那她怎麼辦!她突然希望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可以被抽走,然後注入新的血液!這樣,他們就沒有血緣之親,沒有牽絆。

夜涼如水,疏影心想,這個秘密已保存了十多年,就讓它永遠這樣下去吧。

她不知道遠方的哥哥,許下了同一個心願,就在這同一片星空下……

金盞花在夜幕中合上美麗的花瓣,仿佛把秘密收攏了……

22

上班會課之前,疏影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一樣,她看看窗外的“六月金盞”,安慰自己說:“沒事,沒事。”

金盞花期已過,七顆種子安靜地躺在文具盒裏,仿若來年春天的期望。班會課終於開始了,主題是:“暢談科技之光。”

居然還有一大群人來聽課。亦雪偷偷地看了看後麵黑鴉鴉的一排老師,忽然覺得很搞笑。其中有一個年約四十的女老師臉上擦了許多的粉底,還有濃濃的香奈爾香水氣息像潮水一般撲入同學們的鼻孔,還有一個老得不行的男老師“八麵威風”地正坐著,一絲不苟,西裝革履,不時用手拂一下他那少得可憐的毛發,以“地方支援中央”嘛!寒依推了推落川,說道:“落川,那個老師好像你啊。”

“胡說!”落川攏了攏他“長勢茂盛”的頭發,說:“我頭發那麼多。”若是別人,他早就罵開了,寒依……別說了!那天的紙鶴事件真難堪啊!

在一片喧嘩之中,老班走上講台,意味著班會課的開始。一大群屬於正統派的乖寶寶們上去演講完自己的觀點之後,疏影也硬著頭皮上去了。

回到座位上,亦雪推了推她的手,小聲地問:“你和斂寒不是水火不容嗎?怎麼最近六月以來關係變了好多?”

疏影翻了翻白眼,也不知如何回答,當然也知道小心眼的亦雪那樣問是什麼意思,隻好說:“是嗎?本小姐看他可憐,再說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是嗎。”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裏,說:“他常說起你啊!”沒想到無中生有的一句話叫亦雪更是死黏住疏影,問東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