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孤獨與超越(2 / 3)

1910年3月的一天,在維也納學會會議上,弗洛伊德提名榮格為終身主席,引起了維也納人的不滿,矛盾尖銳起來。西格蒙德直到天將破曉還沒睡著,這在他一生中是少有的。作為一個善於作精神分析的人,他能毫不猶豫地承認,他已經經受了一次輕微的精神崩潰,陷入了癔病狀態。他曾以為自己的各種精神神經症症狀都已消除,但是現在看來,他所經受的緊張、壓力、攻擊和失敗顯然在他的精神上打下了比他原先想象的更深的烙印。但是好在國際精神分析學會就將誕生,榮格將被選為任期兩年的大會主席,他到紐倫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盡管他們的判斷出現了種種錯誤,一切還是都得到了彌補,這屆大會獲得了成功。

1911年,阿爾弗雷德·阿德勒醫生感到自己的理論和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理論是互相排斥的。阿德勒徹底表明了自己的信念,並表示不願永遠在他的庇蔭下而與他決裂了。

但西格蒙德和20個追隨者總算站住了腳跟。其中有4個不是醫生:邁克斯·格拉夫,雨果·海勒,奧托·蘭克,漢斯·薩克斯,而且他們四人當中尚無人開始用精神分析療法開業或治療病人。西格蒙德環視一下這些忠心耿耿的追隨者,看見他們都很年輕,不禁再次感到驚喜交集。他們使他感到自己55歲已經老了,同時他也感到,將來後繼有人了。

內訌消失後,每個人都選定了一項研究課題,並著手寫論文,其中許多是為出席1911年9月將在魏瑪召開的國際精神分析學大會作準備。大家的研究範圍很廣,其中隻有一部分是關於醫療技術的。他們決定創立一份非醫學性的精神分析學的雜誌,取名《意象》。他們在人類學、政治經濟學、藝術、文學及其他人文科學方麵的研究成果都可在此發表。西格蒙德為了找一家出版商費了很大的勁,因為誰也不相信這種雜誌銷路會廣,怕連出版費都賺不回來。最後雨果·海勒出於對學會的忠誠,而把它承接下來了。

從1911到1915年這5年時間內,他發表了一係列關於精神分析技術的論文,發表《圖騰與禁忌》,將精神分析學應用於人類學、文化史與宗教學。他試圖“在社會人類學、語言學和民俗學等學科的學生與精神分析之間的鴻溝上架一座橋梁”。所有的文化都是靠對本能的壓抑發展而來的。在當代社會中有許多禁忌,但圖騰崇拜卻早已為人們所拋棄,並為新形式所取代。研究它在兒童身上留下的蛛絲馬跡,是了解圖騰崇拜的原始意義的最佳方式。1913年,在慕尼黑召開國際精神分析學會第四次代表大會時,榮格與他決裂了,這令他深感失落。在瓊斯的建議下,成立了護衛弗洛伊德的“核心委員會”,其主要成員是弗侖齊、亞伯拉罕、瓊斯、薩克斯、蘭克等。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這幾年,他撰寫《精神分析運動史》,尖銳地抨擊榮格與阿德勒的學術觀點。撰寫了12篇論述基本理論問題的“心理玄學”文章。他在維也納大學開設“精神分析引論”講座,總結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為止的精神分析學基本成果。1918年,一戰結束。1919年,他將自戀理論應用於治療發生於戰爭期間的精神病人。接著,他撰寫了《超越快感原則》,開始研究“本能”問題,提出了“死亡本能”的概念。

戰後歲月的高潮是1922年的柏林代表大會。他在美麗涼爽的上薩爾茨堡休息了六個星期。在神清氣爽的早晨,他伏案寫作《自我與本我》的初稿,黃昏時則與瑪莎和敏娜在林中曲曲彎彎的小徑上散步。現在國際精神分析協會得到了很大發展,已有239名會員,其中有112人參加了這次代表大會,同時還有115位來賓。11名會員來自美國,31名來自英國,但從柏林來的卻有91名,這充分證明了大家作出的成績。看著濟濟一堂的會議大廳,回想起十年前慕尼黑大會上不歡而散的情景,西格蒙德十分感慨地想道:“我們終於有足夠的會員和力量自立了。也許我們還會由於種種原因失去個別的人員,但我們已經像任何一個精神病或神經病學會那樣牢牢地站住了腳。精神分析法將要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