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關係自原始社會末期出現以來,經曆了漫長的曆史,到資本主義社會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到了社會主義階段,人們原來認為不應再存在商品關係了,但實踐卻證明社會主義不能消滅商品關係,社會主義經濟仍然是商品經濟。認識上產生一個飛躍。現在大家都看到當前階段社會主義公有製經濟和私有製經濟的區別並非一個是產品經濟,一個是商品經濟,兩者都是商品經濟。承認社會主義公有經濟是商品經濟,並不抹殺公有製和私有製的區別,隻是承認在商品關係上兩種經濟存在共同點。同時,雖然都是商品經濟,但由於基本生產關係不同,社會主義商品經濟與私有製下的商品經濟又各有自己的特殊性。
一、不能片麵強調一個方麵
社會主義商品經濟既有商品經濟的共性,又有它特殊性。隻有弄清楚這兩個方麵及其相互關係,才能正確認識社會主義商品經濟。過去,既存在過分強調個性而忽視共性、也存在過分強調共性而忽視個性的片麵看法;對商品經濟(包括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的共性和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的特性又缺乏深入、準確的分析。例如雖然承認社會主義製度下存在商品生產、商品交換,但強調這是一種特殊的商品,把商品經濟共同存在的形式如競爭、市場調節等誤認為是資本主義商品經濟的特性,而排斥在社會主義經濟生活之外。
其實,當時過分強調社會主義商品的特性,否定商品經濟的共性,並沒有對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的特性有真正研究和正確理解。我們在充分認識共性的同時,不應忽視對特性的研究。對社會主義商品經濟存在的必然性和如何運行的特殊原因和特殊形式,應該作深入探討。拿社會主義商品經濟存在的原因來說,現在眾說紛紜,但是用商品經濟存在的一般原因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隻有認真研究社會主義條件下商品經濟存在原因的特殊性,找到一般原因的特殊表現,才能真正解決問題。又比如社會主義商品經濟如何運行問題,當然要借鑒資本主義商品經濟,運用商品經濟普遍存在的形式,但是,簡單照搬資本主義國家的辦法,顯然不能完全適合社會主義中國的實際情況。隻有認真研究社會主義中國的實際,找到適合社會主義中國特殊條件的具體形式才行。
再拿市場調節來說,它是一切商品經濟的表現形式。在我國,隻有找到市場調節與計劃調節恰當結合的形式,建立合理的計劃體製,市場調節才能在社會主義經濟中找到具體的存在形式,才能充分發揮其作用。
也有人口頭上承認社會主義商品經濟,但實際上是以強調特殊性為借口來否認社會主義商品經濟。還有些人反對采用資本主義商品經濟下的一些經濟形式來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比如,社會主義製度下,可否開放勞動力市場,現在就有爭論。利用資本主義商品經濟的某些經濟形式,有時和承認商品經濟的共性並沒有關係。斯大林在《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一書中承認必須利用利潤、成本、價格等形式來管理全民所有製經濟。但是,他非但不承認全民所有製經濟與資本主義經濟有商品經濟共性,而且根本不承認全民所有製企業之間有商品關係。
可見,我們既要反對忽視共性,也要反對忽視特性,在充分認識共性的前提下,我們更應著力研究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的特殊性。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的一個注釋中指出:“商品生產和商品流通是極不相同的生產方式都具有的現象,盡管它們在範圍和作用方麵各不相同。因此,隻知道這些生產方式所共有的抽象的商品流通的範疇,還是根本不能了解這些生產方式的不同特征,也不能對這些生產方式作出判斷。”
二、商品經濟的共性
商品經濟,從生產資料所有製上劃分,曆史上有過私有製的商品經濟和公有製的商品經濟;從社會化程度上劃分,有過小商品經濟和大商品經濟。過去我們誤以為商品經濟僅僅和私有製相聯係,把商品經濟的共性歸結為私有製;今天又有人認為有社會分工就有商品經濟,這又把商品經濟與社會化生產相等同。
各類商品經濟的共性就是與非商品經濟(自然經濟和產品經濟)相比較的特殊性,大致表現有以下幾方麵。
第一,商品經濟是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是剩餘產品和社會分工出現後產生的。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生產者的產品除了自給以外,有了剩餘,隨著社會分工的發展,各個生產者之間互相依賴,才由自然經濟發展為商品經濟。這裏我們看到了自然經濟與商品經濟的區別。至於產品經濟與商品經濟的區別,則不在於社會分工,而在於社會產品是否達到極大豐富。從商品經濟到產品經濟,也就是由社會分工的出現到社會產品的極大豐富,這之間有個長期的發展過程。過去所以誤以為社會主義不存在商品經濟,就是隻看到所有製的變化,而嚴重忽略了生產力的發展。從小商品經濟的出現到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商品經濟囊括了生產力發展的很長的過程。現有的社會主義國家都建立在原來生產力發展水平較低的國度。今天有的生產力水平還不如高度發展的資本主義國家,但是今後終究要趕上和超過它們。不過,即使發達的社會主義國家,由於產品尚未極大豐富,仍將存在商品經濟。
第二,商品關係是通過物與物的關係來體現的人與人的關係。商品生產者是通過商品交換來互相比較勞動、交換勞動的。這種比較通過價值迂回曲折地進行。因此商品表現為價值,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價值量的規律是支配商品經濟的根本規律。商品市場上通行等價交換原則。
第三,從商品關係在整個生產關係中的地位來看,它是生產關係的重要方麵,但它又不是決定生產關係基本特性的因素,而是從屬於基本生產關係的。各個社會經濟形態的生產關係的基本特性是由生產資料的所有製決定的,人類社會的各個社會經濟形態,自原始社會末期以來,奴隸製度、封建製度、資本主義製度和社會主義製度都存在商品經濟,各個社會的生產關係的基本特性則不是由商品經濟決定。拿資本主義製度來說,商品經濟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資本主義經濟就是在商品經濟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商品是資本主義的經濟細胞,商品關係滲透到資本主義經濟的所有領域。但是,商品關係並不就是資本主義關係,隻有出現了勞動力這種特殊的商品,商品生產發展為剩餘價值生產,才有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社會主義生產關係的基本特性更不是由商品經濟關係決定的,而是由社會主義的生產資料公有製決定的。商品關係服從於、服務於社會主義基本生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