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魔物，哪裏逃！！”
瘋老頭沾滿淤泥的手掌，直接一掌拍在了張秋山的臉頰上。可憐張秋山還在攙扶著他，根本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掌。
令人反胃的臭氣，灌入張秋山的鼻息間。
委屈、憤怒...
鬆開攙扶瘋老頭的雙手，“滾！滾出這裏，滾出村莊外！！”雙手往前一推，硬是將嬉皮笑臉的瘋老頭給推翻在地。
後者落地後，根本不在乎張秋山的舉動，竟然趴在地麵，玩起了塵土。
淚水逐漸湧上了眼簾，望著地麵上的‘爺爺’，張秋山有萬千的話語，卻不知該向誰訴說。
從記事那一刻起，這瘋老頭便生活在了他的家中。並非老頭肮髒無比，家父與娘親多次為老頭打理，要不到三日，又是一身的汙漬。
記憶裏，這老頭兒有時瘋癲，有時卻清醒無比。
若不是老頭清醒時，教導父親一些簡單的醫術，張秋山還真以為這瘋老頭就是個瘋子。
村裏人嫌棄他，張秋山同樣嫌棄。闖入課堂已不是一兩次了，瘋老頭在鳳嶺村可是出了名的臭。
若這就是他的爺爺，另可不要這樣的長輩。
歎出一口氣，止住淚水，轉身之際便要走回課堂之中。卻不料，在轉身的瞬息間，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至張秋山的腦後炸開。
“啊！！！痛！痛！！”
那撕心裂肺的痛叫聲，嚇壞了張秋山，驚擾了路人，引起了課堂裏眾多學子的注意。
所有人，全部將目光聚集在此處。
“爺....”張秋山本想上前去攙扶那痛不欲生的瘋老頭。
卻是在開口的那一刻，地麵上匍匐的老頭，竟拔地而起，生猛的速度猛然撲向張秋山。看不到老頭的臉，卻能感受到那劇烈的抽搐。
兩人環抱，老頭的抽搐，使張秋山腦海一片空白。
“秋山，秋山！讓爺爺看看你。”輕柔的鬆開沾滿淤泥的雙手，捏住張秋山的肩頭，透過那淩亂的長發，似要將張秋山看個究竟。
而張秋山還未回過神，傻乎乎的盯著眼前的瘋老頭。
“氣貫丹田，濁氣升天。降魔指令，塵土歸寧！”
“切記！莫讓濁氣，吞噬了...你。”
“...”
那張黑色的護符，貼在了張秋山的麵門之上。簡單幾字，帶著哽咽。待那最後一字出口後，肮髒的手掌也隨之滑落。
一股暖流，至腦海中迸發，延伸於身軀的每個角落，刹那間神清無比。
來不及感受這奇妙的暖意，卻是被眼前的一切，弄得徹底傻眼。
前一秒，還在活蹦亂跳的瘋老頭，此刻，竟躺在了地麵。
一動不動！
“爺爺？爺爺！！您醒醒，您醒醒！！”
任憑張秋山如何叫喚，任憑張秋山如何動作，躺在地麵上，那令他嫌棄了十多年，令村裏人嫌棄了十多年的瘋老頭，再也起不來了。
路過的村民，有人慶幸，有人震驚。
卻無一人上前，幫助張秋山，將瘋老頭抬回家中。
時至戌時，村裏依舊過著平常如初的生活，瘋老頭突然的逝世，並未掀起波瀾，就好似本該發生這一幕，根本無人詢問。